34. 阴风又起案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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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城主府书房内。

    追踪出城的部队回来了,说是方圆二十里的官道上都没有发现俞家马车的踪迹。

    “或许是知道官家会追踪,又或者有要碰头的人。”祁昀岚靠坐在椅子上,举起茶杯到唇边,小口啜饮,“毕竟若只想逃命的话,走官道就算遇到歹徒了,也更有机会获救。”

    徐时韫点头表示认可,却是一脸疲倦的样子。他昨晚连夜提审裴秀和俞家主铺的人,确认了裴秀的时间点没有问题。

    或许这事与她真的无关?她也只是个被遗弃的女子罢了。

    众人决定再前往俞府探查一番。

    谁知刚到俞府门前,就有一群人火急火燎地预备破门而入。徐时韫急忙派人阻止,仔细一问才知道,是俞夫人的二叔和三叔。

    未免引人注目,一群人先进了俞府,在俞家前厅坐下。

    “二位来此所谓何事?”徐时韫表面镇定询问,内心却是烦躁不已。这俩亲戚在这关头前来,能是什么好事呢。

    “大人,您别怪我们莽撞,俞霏是大哥独女,如今她抛下封灵城一摊子事不知跑哪去了,总得有人管事吧?”说话的是俞二爷,进厅堂前绕过十三具尸体时,他也是惊得不敢动弹,进屋后好半响才恢复镇定。

    果然,是冲着俞家家产来的。

    徐时韫腹诽,面上却是严肃:“这是俞家家事,本轮不到城主府插手。但现在出了命案,本官还是建议你们,等案件查清了再讨论这些。”

    “两位老爷,这家也不是没人了,三姨娘还在呢。”祁昀岚坐在徐时韫侧方位上,撇了眼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裴秀,语调悠悠,却是直戳那两人的痛点,“俞夫人在时,不就让她负责大部分生意么?”

    “哼,一个低贱的妾室,祖宗祠堂都进不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管理我俞家的商铺。”俞三爷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情绪瞬时激愤起来。

    俞二爷倒是沉得住气,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朝徐时韫拱手:“大人,并非我等胡搅蛮缠。这俞家的产业自然是不能落在外姓手里。”

    “之前俞霏还在,草民也从不插手,如今她一言不发,就与那入赘子私逃,实在不配做我俞家人。”

    “草民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昨日官家必然查抄了俞府。还望大人能做个见证,草民二人作为俞家人去接手俞霏名下资产,无可厚非,也与查案互不干扰。”

    俞二爷振振有词,徐时韫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看向裴秀,见她面对这俩人的言辞羞辱,只是不屑地勾勾唇角,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

    也是,夫君就这么弃了她,以她的身份,不出意料是会被赶出去的,想来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徐时韫本是猜测,俞平早知道裴秀背叛了自己,有雇凶杀人的嫌疑。而李珏拼尸案中其他的尸体,就不知是不是也与俞平有关。

    “不知二位俞爷这么着急做什么,俞夫人不在场,就算没有地契,凭你们的姓氏,自先去接手铺面便是,”祁昀岚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装作困扰地询问徐时韫,“大人,你说这灭门惨案,会不会跟家产争斗相关呢?”

    “哎!云先生可不能瞎说!”俞二爷一听这人是想把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慌了起来,“这事可跟草民无关!这家产在俞霏手里这么多年了,草民可都是安分守己的人。”

    “有没有关系,还得调查,你们在这儿妨碍官家办案,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众人还在前厅僵持不下时,莫灵杉正与莫晚芙在几个主人屋里勘查。俞夫人与俞老爷并不在同一个小院里,只是位置相邻,布局档次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得出来,俞老爷在这个家里,并没什么地位。

    果不其然,几个屋内稍微能放点东西的柜子木箱全被翻了出来。金银珠宝散落满地,想来歹徒找得着急,且财物不是目标。

    那会是什么呢?什么东西能引来灭门之祸?

    俞平只是个入赘俞家的普通人,尚且不能做主,怎么会惹上这种组织,难不成歹徒是冲着俞夫人来的?

    看过主人小院,并没有什么收获。莫灵杉二人正要回前厅时,却是路过了一个点着满屋烛火的屋子,看样子是供奉俞家先祖的祠堂。

    只见祠堂居中是一层比一层高的台面,摆满了牌位。面前是一张实木供桌,放着各式各样的贡品。祠堂内一层不染,想来每天都有人打扫。

    莫灵杉凑近看了看,牌位上刻满了俞家几代人的名字,看来这个家族传承了挺久。祠堂没有像卧室那般被翻得七零八落,想来是屋子一览无余,并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突然屋外一阵骚动,就见一个侍卫慌张地从俞府外跑了进来,直冲前厅而去,莫灵杉二人急忙跟上。

    “报——”侍卫匆匆行礼道,“大人!流萤河边发现两具女尸。”

    说罢,侍卫顿了顿,瞥了眼俞家两位爷,放缓了声调道:“是俞夫人和俞小姐。”

    “什么?”

    众人大惊,徐时韫更是从座位上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去看看!”

    流萤河,从上流乡村地势陡峭为起始,流至封灵城时,水流就变缓了许多,流水清澈见底,像一条绿莹莹的绸带,倚着封灵城静静飘摇。

    尸体就在城池边不远的芦苇地,是流萤河的一个溪流分支处。芦苇岸边,只见一绿一紫两个身影平躺在地上,浑身湿透,远远地看不清面容,但莫晚芙还记得这着装正是昨日赴宴的俞家母女。

    岸边站了许多人,除了检查尸体的仵作,保护现场的侍卫几人,周围还有一群窃窃私语的老百姓在探头探脑。

    “哎呀!怎么会这样啊!”俞家两位叔叔看到这一幕,瞬间情绪失控,拍着腿痛哭出声,老泪纵横地哀嚎起来,毕竟是亲人,他们也并不想看到这一幕。

    莫灵杉注意到一旁的裴秀,远远便顿住了脚步。虽然也是满脸震惊,但并不是悲戚之情,反而……有点恐惧躲闪。

    “你没事吧?”莫灵杉关切地问了她一句。

    裴秀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淹没在人后,低声回道:“妾没事。”

    “大人,经检验,两名女子皆是被利器刺死,丢入河中后,顺着河水飘到这里。”仵作检验完毕后向徐时韫汇报。

    只见徐时韫神色复杂,视线扫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突然生起一股无力之感。

    今日已是李府给出的最后期限,案子线索断了不说,接二连三地还有人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