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领域
    《入魔后圣父以身饲我》全本免费阅读

    喻星洲的面色很难看,疼的,也是惊的。

    他有些担忧,谢岚意出尔反尔,也不知仙门有没有做好自保的准备。

    望舒见他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讥嘲道:“哟,被折腾傻了?你不是自诩君子,要平世间不平事吗?殿下言而无信,你怎么不痛骂两声?”

    他唇角擒着一抹危险的笑,磨刀霍霍。

    喻星洲莫名其妙地看了望舒一眼。

    他怎么不记得说过自己便是君子?

    何况,君子每日三醒,只苛求自身,从不对他人横加指责。他从前不曾用自己的准则要求谢岚意,如今更不会。

    她提前四日攻打朝元剑宗,定有她的考量,他需要做的,便是先养好伤。虽然不知道谢岚意为什么绕他一条命,但活着便能做更多的事。

    压下喉头的血腥气,喻星洲问望舒:“你为何在此?”

    望舒翻了个巨大白眼:“你以为我乐意与你共处一室?还不是殿下有令,让我等你醒来,亲手把这个交到你手里。”

    他从袖中抽出卷成桶状的书册递到喻星洲面前,没好气道:“殿下说你灵脉受损,又被魔息污染,三五年内是修不得仙门心法了,她在金印中瞧见这套功法适合你入门,你且练着吧。”

    “入门?”喻星洲皱眉,并不伸手去接,“我应当不太需要。”

    望舒幸灾乐祸:“成为一个废物也不要紧吗?”

    喻星洲不要,他还不乐意给呢,甭管这功法是否上乘,单从金印里取出来这一样就足够让外头的魔族疯抢了。

    喻星洲苦笑:“我的修为本就低微,三五载而已,不碍什么事。”

    再便是无功不受禄,他实在不敢接谢岚意莫名的好心。

    “那便是瞧不起魔族的功法了。”望舒讥嘲。

    他那身为魅魔能体察情绪的天赋在喻星洲面前总是失效。

    喻星洲满脸疑惑:“为何这般想?”

    “除此之外,你没有不接的道理。”

    喻星洲现今在魔族的屋檐下,别说谢岚意给一颗甜枣,就是给他俩大耳瓜子他都得客客气气地收了。

    伤处痛得厉害,喻星洲静默了片刻,终是耐心道:“魔族功法历经千年积淀,绝不比仙门低劣,右护法不必自轻。我不接,是因为我尚是仙门弟子,不能背弃师尊教诲擅自修炼其他功法。”

    望舒嗤道:“你不适合仙门的功法,但随你吧,我把东西和话都带到了,练不练是你的事情,你不服,自有殿下处置你,我和你费什么劲。”

    他转身就走,喻星洲警觉地唤住他:“你去哪里?”

    “挣军功。”望舒胡说八道,绝不承认是惹恼了谢岚意,被她踹去进战场吃苦。

    他大摇大摆离开,却又在半道折返,带着点嘚瑟道:“殿下亲口同我说,待这回凯旋便册封侍君。”

    寝殿的大门“砰”一声合上,喻星洲按着胸膛那处贯穿伤,无奈地摇了摇头。

    数千年来,魔族的君主都是痴情种,与魔后共掌魔域,除了两个人。

    一个是上前代魔君,冷心寡情,在位六百年,至死都没有留下子嗣。

    另一个则是出了名的暴君,好大喜功、荒|淫无道,短短二十年,魔后便换了三任,在外更是情人无数。他效仿人间帝王制定后妃等阶,鼓动女人们为晋升打得头破血流。

    册封侍君,而非订契结侣。

    谢岚意是要重启这一套等阶吗?

    再便是,她并没有说册封谁,侍君可以有无数个——所以,望舒在得意什么?

    左右是谢岚意的私事,与他无关。

    按了按胀痛的脑袋,他盘膝坐好,尝试引气入体。

    *

    朝元剑宗,山门外云雾缭绕。

    距离火烧宗门还不足半个月,秃了大片的山林竟蓊郁油绿,半点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遥遥望去,好一个仙山福地。

    要不说大仙门就是有底蕴呢?

    谢岚意看着魔兵有条不紊地攻打护山结界,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上次她入朝元剑宗如入无人之境,那些个老家伙吃了教训,连夜改动护山大阵,现在这一个要怎么破解,她的确不清楚。

    但强攻还是可以攻下来的,她就不信朝元剑宗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结界裂开第一道缝的时候,掌门老头的咆哮终于随之而到:“谢岚意!”

    “在呢。”

    这崭新的护山大阵可是他与一众长老熬了三夜才设下的,一腔心血眼看着就要报废,茅承柏气得胸口疼,他活了一百多岁,座下最顽劣的弟子都及不上谢岚意半分,她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未到七日之期,为何攻我山门?”

    “当然是信不过你们咯,”谢岚意含笑,“包庇天才这种事你们又不是做不出,什么样的罪行三日都商量不出一个结果啊?”

    她倏尔冷下脸:“茅掌门不舍得惩治同门师弟,那便莫怪魔族越俎代庖了。”

    “剑宗门前,岂容小儿放肆!”三长老厉喝。

    谢岚意懒得同他们废话:“百里牧遥呢?”

    “百里师弟已在静水潭思过,”茅承柏强压怒气,“真相尚且需要查证,若魔君指控属实,朝元剑宗必将给天下修士一个交代!”

    这话车轱辘般来回地转悠,谢岚意实在烦了,冷笑道:“什么交代,除名,还是小惩大诫?”

    “剑宗自有律法。”

    指间随手摘来把玩的叶片化为齑粉,谢岚意不再多话,按下了手掌。

    严阵以待的魔兵得了许可,发出渴血的呼号,越发疯狂地攻击护山大阵,茅承柏黑着脸,指挥内门弟子摆好剑阵与魔兵对抗。

    望舒赶到时,护山大阵轰然碎裂,无数魔兵越过山门与剑宗弟子厮杀。

    魔族好战,但不会热血上涌而自不量力,魔力低微的不敌内门弟子,便不再恋战,交由少虞等将领对抗,转而去寻落单的外门弟子。

    魔族未被驱逐前,食谱上是有修士的,他们饥|渴多年,按住人便是狠狠一口,仙山福地在顷刻间化成炼狱,灵气被血色污染,到处都是诡谲的红。

    灵鸟振翅远去,羽翼染的殷红在谢岚意颊边一点,温热。

    她如局外人一般站着,微敛的眼中无悲也无喜。

    少虞不愧出身夜叉族,银枪染血,力有万钧,魔息所过之处,皆是凛冽的杀机。

    望舒生怕被比了下去,见过谢岚意后便一阵风似的卷入战场。

    魔族人才凋敝,除了少虞和望舒,鼎盛期的魔将不过寥寥之数,看似万夫可当,但一交手便知深浅。

    朝元剑宗到底是大仙门,弟子们虽缺乏实战的经验,修为却不弱,组织起来足够消耗老魔将了。

    战势胶着,隐隐是朝元剑宗压了魔兵一头,但茅承柏脸上没有半点乐观。

    魔族青黄不接,不足为惧,少虞和望舒年轻,绝对敌不过几位长老联手,唯唯一需要提防的,是堕魔后便鲜少动手的谢岚意。

    他看着她长大,深知她的天赋有多可怕,本以为百里师弟是他平生所见的第一人,不料谢岚意青出于蓝而胜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