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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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

    现如今天下纷争不断,战祸连年,这片大地上一共存在着五个国家。

    东齐、南楚、西魏、北梁,以及中间最为强大的周国。

    五个国家皆认为自己才是正统,称皇称帝,谁都不肯屈居人下。

    东齐境内,皇宫。

    这一代的齐皇安和帝正心情低落地走在路上,今日,便是那孩子的忌日了。

    正当安和帝回忆着爱子从前可爱的模样,前方却突然传来嘈杂声。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宫墙角落里扑了出来,狼狈地摔在地上,随后又有好几个太监模样的人追出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小杂种,连爷爷你都敢惹。”

    “皇子又怎么样,陛下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吗?”

    “就是,皇上的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过得跟狗一样。”

    “以为投个好胎就是人上人了,我告诉你,皇子也没什么了不起,那五皇子还不是叫两个奴才给打死了。”

    “给我打,臭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宫里的……”

    安和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公公见状,高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那边正在行凶的太监们先是朝这边看了一眼,继而大惊,慌手慌脚地朝向四周逃去,“不好,是皇上!”“快跑!”

    人群一哄而散。

    只剩下地上一个小不点,正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安和帝想着刚才听到那些奴才说什么皇子,心有疑虑,于是快步走近,蹲下身亲自去查看,“你……”

    一双朦胧的泪眼望了过来,安和帝一下子怔住,“安儿……”可再仔细看看,其实并不像。

    也是,那孩子早就不在了。

    “疼,好疼啊,父皇,救我。”这个瘦弱的孩子伸手抓住安和帝的衣服,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相似的眉眼,稚嫩的声音,扭曲的面容……

    望着那只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他的手,安和帝心中陡然一慌,似是能看到安儿被困在黑暗的屋子里,哭喊着父皇救他。

    一把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抱入怀中,安和帝颤抖着声音,温柔道:“安儿不怕,父皇在呢,父皇在这里,安儿……”

    跟过来的张公公见安和帝这副样子,再想想刚刚听到的那些的话,心里不禁暗暗摇头,这宫里看来又要开始多事了。

    很快,这个疑似皇子的孩子来历便被查了个底朝天。

    原来,他正是十一年前御前伺候的宫女王氏之子。

    王氏当年貌美,得了陛下一时宠幸,但不久后便因言行无状被贬去冷宫,自此失宠。可万万没想到她进去之前已然怀有身孕,后来还顺利地生下一个儿子。但或许是王氏性子太坏,不得人心,冷宫里竟无一人肯帮忙传递消息出去。因此她虽生下了皇子,却也只能继续困居冷宫,没过两年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外人不知晓的大皇子磕磕绊绊地活着。

    没错,这个叫素玄的孩子今年十岁,是所有皇子中年龄最大的,按理应该是大皇子。

    安和帝查清事实后并没有太过纠结,而是痛快地认下了这个儿子,还迅速更改宗室族谱,让其成为名正言顺的东齐大皇子。

    此举在朝野内外引起不小风波。

    ——

    御花园附近的一处偏殿。

    刚刚认祖归宗,有了姓氏的萧素玄,对着眼前人道:“做得好,那些人不会走漏风声吧。”

    “殿下放心,他们只知道您得罪了我,而我寻私仇报复而已。”一个高瘦的太监笑着回话,如果安和帝在这里,只怕会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这正是那天殴打萧素玄的太监之一。

    高瘦太监见主子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子很高兴,但同时又有些担心,“只是殿下,您现在是大皇子了,陛下不会彻查吧,万一真的抓到我……奴才死不足惜,可就怕您跟我有往来的事会暴露。”

    萧素玄笑了笑,“放心吧,就是父皇想查,也有人会出手帮忙的。”

    “殿下指的是?”

    “你明日就去永盛宫,想来贵妃娘娘会很乐意救下你的。”

    高瘦太监恍然大悟,“殿下高见,这宫里活着的皇子原本只有贵妃所出的那一位,突然冒出您这么一个大皇子,她一定很不满。”

    萧素玄点点头,又道:“进了永盛宫,以后除非生死攸关,你不必再与我联系,做好你仗势欺人的刁奴。”

    见高瘦太监有些愣,素玄拍了拍他的肩,“若我能平安活到最后,自然不会忘了你,如果我没那个福气,你就好好在永盛宫待着。”

    高瘦太监连忙道:“殿下这是什么话,您的大恩奴才永世不忘……”

    萧素玄打断他,“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但你还有父母亲人,你的命也是无比贵重,不要随随便便弄丢了,我只是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殿下!”高瘦太监热泪盈眶,跪了下来,“您的恩情奴才永远记得,您放心,奴才一定保重自己,等着您守得云开的那一天!”

    ——

    永盛宫。

    纪贵妃听说皇上新认回一个大皇子,简直气得要发疯,在自己的寝殿里不断摔打东西发泄着怒气。

    宫女姒画看着满地狼藉也不敢多说什么,见娘娘面色平静了些才敢上前,“娘娘息怒啊。”

    “息怒,本宫要怎么息怒!”纪贵妃已经好久没感受到这种憋屈了,“那贱种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姒画小心道:“娘娘,那孩子一直在冷宫待着,大家都没注意到。”

    纪贵妃觉得根本就是那群奴才无用,“冷宫也在宫里,这么大个活人,居然谁都看不见!”

    姒画小心翼翼道:“娘娘您一直独占盛宠,那孩子又生得早,许是他们疏忽了。”

    “疏忽?哼,本宫养着他们是干什么的,你去告诉他们,要是不想留在永盛宫,那就全都给我滚去冷宫!”

    “是。”

    姒画这天将永盛宫的宫人们全都训斥了一通,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不尽心,居然连一个在宫里活了十年的皇子也没发现。

    一众宫人迫于威势,自然当面点头哈腰,表示以后一定多注意,但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却又纷纷开始抱怨。

    “又不是光我们没发现,这整个宫里不都没发现嘛。”

    “就是,那冷宫都多少年没嫔妃进去了,谁知道里面居然还住着个大皇子。”

    “说来也怪,冷宫里干活的人不少啊,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不管是告诉皇上还是告诉咱们娘娘,那都是大功一件,这天大的功劳没人想要?”

    “功劳?哼,当初五皇子那件事,整个宫里的奴才直接少了一半,神仙打架,全是我们这些凡人遭殃,就是真的早早发现大皇子又怎么样,报上去指不定丢命的是谁呢。”

    “阿芳姐姐,听说五皇子还活着的时候,你已经进宫了,给我们讲讲呗,他到底怎么没的?”

    “闲事莫管,总之皇上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奴才少掺和,在宫里明哲保身才最重要,睡觉!”

    虽然白天纪贵妃在宫里又摔又打,但晚上安和帝来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往日里的温柔之色,陪着一起用膳。

    席间,纪贵妃似是不经意地道:“还未恭喜皇上又多了一个儿子。”

    安和帝闻言,本来正端着碗的手顿了顿,然后神色如常地喝下一口汤,道:“朕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