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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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遮蔽了日光,福宁殿内有些昏暗,主位旁,乾安帝神色如常,“母后这话可就伤儿臣的心了,儿臣过来,自然是为了请安。”

    宋太后哼笑一声,“哀家只是老了,不是聋了瞎了,这几日那些个外命妇递的牌子都快把哀家的寿康宫淹了,不管你在前朝做了什么,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哀家管不着,也不想管,你大可放心。”

    乾安帝笑意安然,“我自知晓母后是偏心儿臣的,也是有您坐镇后方,儿臣才敢放开手脚去清理那些蠹虫。”

    听他语气,太后目光转为狐疑,“你过来不是为了这事?”

    乾安帝摇头,沉默一瞬,开口道:“天贶宴,有劳母后了。”

    除了要祭拜祖先,迎公主们回门的天贶宴也是节日重点,而住进王府的太妃们作为长辈,同样也会在这一天回宫参宴。

    宋太后坐正身子,不再看他,“放心去皇陵,哀家总不会让文婵第一次回宫,就过得不安生。”

    “皇姐前几日递来消息,说是已经在路上了。”乾安帝明白这是应下了,顺着她的话接道。

    说起文婵长公主,殿内气氛重新和缓几分,宋太后抱怨,“这丫头是有了丈夫忘了娘,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跟着驸马到处跑,这次回来,你给郭畴山找个闲职,让他乖乖待在京都,公主都被他带野了!”

    乾安帝好笑,郭畴山和文婵是先帝在世时定下的婚约,赶上大丧便耽搁了,今年三月才终于完婚,太后本就对郭畴山不太满意,嫌他只知吃喝玩乐,没有上进心,还是文婵软磨硬泡才勉强松口,谁知这一成婚,他立马就带着公主一块儿离京游山玩水去了,太后收到消息时,人已经跑出京畿,她只能对着信纸干瞪眼。

    “母后放心,皇姐回来不光是为了天贶宴,最重要的是——”乾安帝卖了个关子,对上太后疑惑的视线,他续道:“您要有外孙了。”

    宋太后先惊后喜,随即怒道:“这郭畴山,哀家早叫他在公主府好好陪着文婵,不听,这下文婵还不知在路上要受多大罪!”

    怀孕前三月,最是难受,还要赶路,只怕吃不好睡不好,宋太后越想越急,乾安帝见状,安抚道:“儿臣得了消息便立刻派人带了最新研制的减震马车去接皇姐,必定让皇姐这一路都安安稳稳的。”

    见到人之前,宋太后的心都放不下去,但她现在除了等着,也别无他法,只能让皇帝先回去,自己回了内殿给文婵写信,仔细嘱咐她孕期禁忌。

    走出福宁殿,梁忠义已经带着龙辇等着了。

    见到乾安帝,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双手献宝似地奉上一个香囊,嘴里道:“这是虞主子心疼陛下,特意让奴婢带给您的,还给了奴婢一个香方,据说最是凝神静气,保管让您舒舒服服睡到天亮。”

    乾安帝垂眼看着他手里的香囊,半晌,取过来捏在掌心,抬脚上了轿辇,“去长乐宫。”

    景和殿内,刚送走梁忠义,虞子素便松了头发衣裳躺回被窝补眠。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醒来时,早上的疲惫一散而空,精神得像是刚睡完皇帝……等等,虞子素眼睛睁大,皇帝什么时候跑她床上来了!

    乾安帝躺在外侧,呼吸平缓,显然睡得很熟,他睡姿很老实,标准的入殡式,也不怕压着胸口做噩梦,虞子素心底吐槽一句,悄摸起身。

    朝守在南窗下戳着绣绷子的巧岁比了个“嘘”,她跨过皇帝下了床。

    轻手轻脚拿了件裙装套上,提着绣鞋到门口穿好后,虞子素加快了步子。

    她很急,内急!

    解决了生理问题,又用温水洗了手和脸,虞子素神清气爽,重新盘了头发,她拉着巧岁到外头问起乾安帝什么时候过来的。

    巧岁老实答道:“您刚睡醒不久,梁公公就带着陛下就过来了。”

    她没说的是,本来自己打算叫醒主子,奈何人睡得太死,要不是还在说着含糊的梦话,她都快怀疑主子是昏迷了。

    好在陛下不在意主子失礼,他在床边站定时,巧岁心里差点把满天神佛念了个遍。

    虞子素没当回事,别说皇宫,天下都是乾安帝的,他不嫌床小,她还能拦着不成,反正也没打扰自己休息,他乐意就睡呗。

    “忠义公公呢?”景和殿这会儿安静得像是没人。

    “青黛姐姐和白果在茶房陪公公们聊着呢,冬喜姐姐同符公公去提膳了。”

    虞子素点头,都在忙活,倒显出她无所事事。

    眼下也没了睡意,她干脆带着巧岁回了西次间,乾安帝还睡着,虞子素找出个素面的团扇,跟着巧岁一块儿在窗下绣。

    她在家中学过女红,但算不上精通,缝缝补补是没问题,但要绣复杂的花样就不成了,拿着扇子想了半天,虞子素开始下针。

    刺绣是件很锻炼专注力和耐心的事,再抬头时,虞子素后知后觉感受到脖子正在抗议。

    她放下绣一半的蝴蝶犬,拉着巧岁一起活动脖颈,顺便做几个简单的上身动作拉伸背部肌肉,前世她久坐电脑桌前,为了避免得颈椎病,没少学这些。

    巧岁懵懂地跟着她做,没一会儿便开始呲牙咧嘴,一看就是从没拉伸过,肌肉太僵硬了,虞子素心底默默数着八拍,脑子里想着找个时间也教教冬喜她们。

    八个八拍数完,虞子素停下动作,巧岁跟着她卸了劲,酸痛过后是一阵轻松,她眼睛亮起来。

    还想继续做,被虞子素拉住,同一个动作长时间做可能会有反效果,换新动作。

    做完四个动作,巧岁趴到炕桌上,神情扭曲,舒服是舒服,痛也是真的痛,虞子素拍拍她的肩,重新拿起桌上的半成品继续绣。

    这次没绣多久,冬喜找了过来。

    虞子素算了算时辰,叫她们先去外头布膳,一个人的时候在哪儿吃都行,皇帝一来,这规制就不大一样了,将分开的合欢桌并在一起,符宽指挥提着御膳的小太监们上菜。

    西次间里,虞子素走到床边,轻声呼唤,“陛下,该用膳了。”

    虽然不知道皇帝昨晚睡了多久,但从她早上睡着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有余,以她的经验,睡久了反而容易头疼,该起了。

    喊了两声,见乾安帝还是没有醒过来,虞子素摸了摸下巴,不是说睡眠轻?她怎么感觉这人睡挺死。

    没办法,她拖长音调,又伸手推了推,“陛下——”

    床上的人忽然握住她手腕轻拽,虞子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