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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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帮大会结束,来到济南给任慈捧场的其他门派,也没有在丐帮总坛多留,基本都在几天内,跟任慈辞了行。

    天峰大师和无花反倒是走得最晚的。

    那日南宫灵当着数以千计的江湖人,直接揭破自己和无花的身世,言辞之间,对无花也充满冷嘲热讽,天峰大师怎会听不出来。

    他毕竟抚养了无花十二年,对这个徒儿感情极深,便想着为他们兄妹缓和一下关系。

    于是就多留了几日。

    那几日里,无花反复跟任慈保证,他对南宫灵绝无恶意,只是十几年不见,昔日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到自己面前,让他感慨万千,这才提了一句身世。

    反正就是被他总结成了亲人见面后的情难自禁。

    但任慈现在想起当年见到他们兄妹时的情形,对女儿只有心疼,听他这么解释,也没有全信,更没有帮他去当说客。

    当然,看在天峰大师的面子上,他并没有直说他不信,只是无奈地表示,其实他这个做义父的,也拿南宫灵没什么办法,这丫头是在丐帮一众长老的宠爱下长大的,任性惯了。

    无花:“……”

    任慈油盐不进,他也没办法。

    三日后,他跟天峰大师一起离开了济南。

    天峰大师倒是很怜惜他,还安慰他,他们兄妹分开这么多年,她确实不可能一见面就同他亲近。

    “不过我倒没想到,你竟还记得儿时之事。”天峰大师说着,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无花当然不能说自己从来没忘记过,便编了个借口,说原先印象不深,但那夜见了任帮主,看到两位武林泰斗坐在一起,就忽然忆了起来。

    “当时我想,我一定曾经见过这番场面。”无花顿了顿,“后来回房禅定,也不知是不是佛祖指引,电光石火之间,便想起了当年之事。”

    这借口甚至能用来解释,为什么他一个出家多年的僧人,见了南宫灵后,会那么莽撞地,想要跟这个幼妹相认。

    说到最后,他还当着天峰大师的面,流了两滴泪。

    天峰大师果然信了,说原来是这样。

    他因对天枫十四郎有愧,连带着也不愿把无花往坏处想,听到无花的借口,不仅信了,还十分心疼。

    但他不知道,在他心疼这个徒弟的时候,他的徒弟,却是在盘算,既然妹妹不可控,那还不如直接除掉。

    ……

    南宫灵在丐帮大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无花了。

    她忙着陪洪七练降龙十八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跟他一起参悟最后那三掌。

    降龙十八掌的开头几掌,讲究的是全力而发,光明正大,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很好理解,并且入门。

    到了中段,则是连着好几掌的防守招式,其实也不难。

    真正最难的当属最后五掌,堪称风格大变。

    最后五掌需要刚柔并济,方能收发自如,而且一掌比一掌难。

    洪七能把前面的招式练那么好,在“发”这方面,自然毫无问题。

    但或许是年纪摆在这里,在“收”的时候,他总容易用力过猛,无法达到刚柔相济的圆融效果,所以至今只啃下了其中最简单的两掌,卡在第十六掌这里。

    在这一点上,被虚竹祖孙一起认定适合学灵鹫宫武学的南宫灵,要比他更有天赋一些。

    她对力道收发的掌控仿似天生,听了洪七的烦恼,还愣了一下,说这很难吗?

    洪七:“……很难的。”

    南宫灵挠头,说我觉得还好啊。

    她倒是有心把自己擅长的教给师兄,但这种东西很难言传,更别说教了。

    于是她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洪七把降龙十八掌最后三招的招式画下来,她大概脑补一下效果,再用小无相功使出来。

    “如果我能成功使出来,那就证明照着我这样练是对的。”她说,“然后我就可以教你啦!”

    洪七很听她的话,当即把整套降龙十八掌的招式都画了下来。

    之后的两个月里,他们俩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最后三掌上。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在年关将近时,一起练成了。

    练成那日,两人在大明湖边,完完整整地,对练了一遍整套掌法,让任慈看。

    任慈看得欣慰不已,连连道好。

    洪七很谦虚:“是师妹的功劳!”

    南宫灵得意了片刻,等义父夸完自己,才吐着舌头表示,其实也不能说是她的功劳。

    “准确来说,是小无相功的功劳。”

    这功法真是太神奇了。

    对此,洪七的观点是,它再神奇,也得你学会了才有用啊,既然是你学会了,那就是你的功劳。

    “是吧师父?”他扭头问任慈。

    任慈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就差没跟徒弟击掌了。

    南宫灵也笑起来,笑完提醒他们,时候不早了,不要让义母等急。

    今天是祭灶节,任夫人一早便同他们说,她今天要亲自下厨,让他们不要练功练得太晚。

    现在夜色将至,他们也该去任夫人那了。

    任夫人的厨艺其实不怎么好。

    但她亲自下厨,对他们师徒来说,也很难得。

    用南宫灵的话来说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仙女做的菜,味道如何还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今年也是,虽然那饭菜的滋味无比普通,但他们坐在一起,还是吃得非常开心。

    吃饭期间,任夫人问起两个孩子的练功进度,她也知道他们俩这两个月一直在用功。

    洪七便又把好消息告诉了师母。

    “是吗?”任夫人很高兴,“那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南宫灵:“不是正在庆祝吗?”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到最后,洪七还问任慈讨了一杯酒,说想尝尝味道。

    任慈本来不想给,但想着今天高兴,给他稍尝一口也不是不行,便给了他半杯。

    南宫灵对酒没兴趣,没凑这个热闹。

    也亏得她一滴酒没沾,这天夜里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她依然耳清目明。

    一路走到廊下,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从自己右后方传来的,一道不太寻常的风声。

    像是某种利器,正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

    她想也不想,侧身一避。

    再一抬眼,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已然映入眼帘。

    剑主人一身黑衣,蒙着面,一派刺客打扮。

    他显然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她竟还能躲开,目光一怔。

    但下一瞬,他就再度举剑,朝她攻来。

    南宫灵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