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静好
    《我靠当神棍匡扶汉室[三国]》全本免费阅读

    “你们官方的审美不错。”陈念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尽管看不真切,但却还是能隐约瞧清她如今这张脸的轮廓。

    也许是有什么限制在,即使在有意做出区分的情况下,“陈倪安”的脸还是和“陈年”有着七八分相似,只是细微之处不同,导致整个脸的神韵看起来不太一致。

    不是日日对着“陈年”这张脸看的人,乍一见到,只怕是还不会立时把她往“陈年”身上联想。

    陈念起身去拿了纸笔。

    离开彭城时,一整套自上而下的官吏体系基本上她已经见了个遍,也借着看病的缘由同不少人家有了走动和交往,暗示过陈念和她的关系如何。

    这足够令他们一家人在彭城不会过得太差。

    尤其是在陈登跑了一趟后,父母恐怕要被上门拜访的人给好好打扰上一番了。

    当然,这是她的推论,具体怎么样还得是亲自了解才知道。

    原先陈珪的意思是留她在府上过年,她如今到了小沛,初步落脚,写几封信联络感情也是必要的一环。

    但她在这一环上着实没什么经验,在现代,有手机在,理论上来说可以随时联络,她又自觉身体虚弱是个负累,只求尽可能不要去打扰家里人的生活,自然也就没有写信的必要。

    在汉代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吗……算了,还是老实照着自己的感觉来写吧,强行用些奇怪的言辞反倒会让人看了笑话。

    “……陈倪安敬上。”陈念收了笔,通体阅读下来,认为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是一封常见的书信,从古代人的角度来看……

    纯文盲一个。

    不过好在她只需要写信表达态度、说明近况,理解的问题交给陈登或是陈珪即可,等待墨水干涸,她将之叠好,嘱托人记得寄出。

    到底还是闲不下来,陈念左思右想,决定再去到营中,探望一下那几名得了肠澼的将士。

    她现在身份特殊,说什么做什么自有一种“权威性”在,只要提一提自己的想法,底下的人理所当然地会为她办到。

    陈念没等上太久,那些人陆陆续续被带了过来,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去那条河边上是做什么?”

    喝水的推断看似合理,但逻辑本身扣得并不严密,陈念用一个这样模糊的说法,摆出的态度又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想诈一诈他们。

    她就不信十几个人,个个都是高明的人精。

    果然,这问题才被抛出来,底下的人面色各异,有的没什么动容之色,有的却已经不可避免地露出几分慌张。

    还真的有什么?

    陈念开口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在我这里还好过关,如果到了将军们面前,那就是该如何就如何了。”

    她见众人还在犹豫,微微一抬手,做出一个要叫人进来把他们带走的手势,没过多久,有人率先服了软。

    “我说、我说,先生,其实是这样的……”

    他们全部是投奔刘备,指望着能混一口饭吃的新人。

    这几个人之间互相认识,在投军前,已经在小沛生活了许久。

    “家里过冬,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吃了的话,时不时就会有人去打那条河的主意,捞上来几只鱼的话,就又能挨过去好一阵。”

    陈念视线悄然一划,在几人手上不出所料地见到了冻伤的痕迹——这实在是太过常见,常见到先前瞧着的时候,她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天气下河……”陈念知道现代有什么冬泳之类的活动,但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对比的必要,毕竟一个吃饱穿暖是常态,一个总是饥一顿饱一顿。

    “我们经常会结伴过去,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互相捞一把,只是近几年实在是……情势不好,能有几身力气的,投军就是最好的保障。”那人又道,“但这样一来,家里就不剩什么了。”

    陈念想起那几张泡得发胀的脸,尽管面部已经分辨不清,但不难看出,河里的死者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是十岁上下的孩童。

    “那你们过去是?”陈念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清楚。

    “是外头有相识的人说,家里人去捞鱼吃,结果就、就没有回来,我们就在想,总得给他们有个交代。”

    不能就这样葬身在冰冷的河底。

    这人旋即又说了他们的做法,是趁着夜间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想去河边看看情况。

    谁也知道自己的亲眷已经是凶多吉少,但总是要实实在在地见到了才会死心。

    在死了心以后,他们合作着把冰面凿出一个大洞,方便下去捞尸体,期间见到的不止是亲人,更有认识的几位邻里,又偷偷带去安葬了。

    这样频繁地行动,饿了渴了就在附近捕鱼吃、取水喝,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已经走了几百步,自以为已经避过了尸体最多的区域。

    心理上避过了还差不多。

    陈念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先前没有人敢交代,放在哪个军营里,没有命令擅自出入也是大罪,尽管这背后的原因并不算什么坏事,但规矩很多时候就是规矩,不容破坏。

    “你们在这里等着。”陈念下了座位,理了理自己的披风,“我去见一趟玄德公。”

    她说话时的语调太过自然,寻常到像是在同人寒暄今日的天气如何,叫人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陈念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帐中。

    “……总之就是这样。”陈念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刘备,“原先摸不准他们是不是喝了生冷的水,所以这方面模糊带过去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以望怀之见,是要严惩这几人?”刘备反过来把问题扔回来给了她。

    帐内此刻只他们二人,刘备见陈念找过来时面色不大好看,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要紧的事,已经将左右挥退。

    “犯错了当然就得罚。”陈念回答道。

    “但他们也算是情有可原,又未曾犯下什么错处,其中有的是转圜的余地。”刘备说。

    “所以,我请玄德公罚这几人去那河边打捞尸体,将之一一处理掉。”陈念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要这样说。

    刘备像是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