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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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月的小猫已经有重量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拎后颈皮,否则就会像现在的祁跃一样,被扯得头晕眼花。

    “有啊怎么没有,逮了只奶牛,挺干净的,脸盘子也长得好,关键是蠢,估计是附近家养的跑出来了。”

    拎着祁跃的刀疤脸在跟人打电话,嘴里叼着烟,烟灰时不时飘在祁跃脑袋上,白扑扑:“不大,看起来最多也就半岁。”

    “怕什么,多喂点儿蛋白质,养到开春就肥了,唬人没问题。”

    “什么全是肥肉,又不是让你吃,怎么你还馋啊,憨货。”

    “啧,一锤子买卖又不包售后你管他那么多,一天天除了打你那破麻将就是张嘴当屁……”

    祁跃听得毛都要炸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这是要把他卖去黑餐馆红烧的节奏?????

    天杀的猫贩子!

    刀疤脸在说话间拐进了一栋简陋的安置楼,没有上楼,而是从左侧狭窄的楼梯口进入了地下车库,又穿过过道来到了一间地下室门前。

    门紧关着,铁质,表面凹凸不平锈迹斑斑,但门缝严实,要困住一只小猫绰绰有余。

    祁跃哆哆嗦嗦夹着尾巴,意识到再不反抗可能就没机会了。

    刀疤脸将烟头在门上摁灭后随手一扔,从裤包里掏出一串丁零当啷的钥匙,借助灰暗的光线仔细分辨着开门的那一把。

    注意力被分散就意味着警惕降低,祁跃趁这时深吸口气憋住,压下飞机耳,卯足劲甩起后腿用力一蹬——

    被提溜着的小猫幅度很小地晃悠了下。

    刀疤脸嘿了声,举起手臂,威胁似地用钥匙往祁跃脸上拍:“小东西,还不安分是吧,再乱动腿给你打断信不信。”

    下一秒,一声破音的惨叫响彻整个停车库。

    祁跃全力将四颗尖牙全钉进了对方大拇指下方的肉里。

    刀疤脸吃痛甩开他,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粗声叫骂。

    男人力气大,祁跃被甩到一边重重撞在水泥柱子上,落地又是一声闷响,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差点没爬起来。

    但求生的本能能够战胜一切!

    他强忍剧痛站起来,使劲甩甩脑袋,往出口方向跌撞跑去。

    “妈的!敢咬老子。”

    刀疤脸怒火中烧,提起墙角的铁棍拔腿就追:“看老子不宰了你个找死的畜生!”

    那铁棍抡下来真要出猫命的!

    祁跃神经紧绷加快速度,不敢停,甚至不敢往大道上跑,只挑停车区域胡乱钻。

    电瓶车罗列密集,刀疤脸越是不敢砸,怒火就烧得越旺,祁跃毫不怀疑要是现在被他抓到,不用等发卖了,原地就能被活剐。

    跑快点!

    跑快点!

    小祁,再跑快点!

    他咬紧牙关闷头往前冲,可是腿短加上饥饿让他体能被快速消耗,一人一猫之间的距离被越拉越近。

    震耳的怒骂快到耳边,忽听砰地一声,脱手的铁棍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要不是他后腿收得快,这会儿估计脊骨已经断成两半了。

    呼吸几乎停滞。

    他在爆发的求生欲下开始不规则走位,灵活越过电瓶车的层层阻碍。

    刀疤脸再次将铁棍脱手时,他动作飞快钻进一辆轿车底部。

    砰!

    又一声巨响。

    铁棍在轿车车门上砸出明显的凹陷,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咕噜噜滚回了刀疤脸脚边。

    伴随一句惊天动地的“妈的草”,祁跃从另一边钻出车底奔出库门,留下刀疤脸在下面对着赔不起的轿车无能狂怒。

    ……

    外面下雨了。

    秋雨融合了春雨的连绵和夏雨的滂沱,又凉又密。

    楼脚的绿化带灌木丛,祁跃惊魂未定地缩在里头不敢动,不敢发出声音,怕被追出来的刀疤脸发现。

    却控制不住全身哆嗦得像筛糠。

    雨水落在草叶上,又从草叶沾到他身上,把他全身弄得湿漉漉。

    他在里面躲了很久,久得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天上乌云换了无数趟,确定刀疤脸已经放弃搜寻他,才抖着发麻的四条腿从灌木笼里跳出来。

    一路狂奔回家,路上谁也不敢理,直到脑袋贴住紧闭的家门,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缓慢将自己盘成猫饼,独自消化后怕。

    夜幕降临,天光破晓,又是一天一夜过去,陈思楠还是没有出现。

    祁跃不确定是不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陈思楠已经回来过了。

    亦或者陈思楠压根儿就没带钥匙,不可能会回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两者中无论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可能等到陈思楠了。

    求助好友这条路确认走不通,他陷入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从小区离开,拖着疲乏的身躯再次来到早餐铺,里面依旧热气腾腾生意红火。

    他找到昨天蹲守的角落开始故技重施,可叫了半天也没回应。

    仔细一瞧,才发现进出忙活的不再是老板,而是一位面生的年轻员工。

    员工看着是新来的,对这份工作还不太能上手,吆喝的客人一多他就开始手忙脚乱,根本没空注意到旁边有只讨食的小猫。

    好吧,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祁跃低下头,默默转身离开。

    昨天的雨下了一夜,现在已经停了,碧空如洗空气清新,但地面还没有干透,尤其是巷子里不平整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的水渍。

    湿漉的感觉真的超级糟糕。

    祁跃不想踩湿爪子了,尝试蹦着走,动作幅度一大,能量消耗,空空如也的肚子就响得更厉害了。

    怎么会这么惨啊。

    他落魄又无助地想,景城的流浪动物救助站为什么还没有建起来,集资都集了多久了?

    发起时他还掏腰包捐了五千块钱,那可是他毕业后拿到的第一份工资。

    就这一份功德,难道不值得一个天上掉馅饼救他狗……命……

    思绪戛然而止。

    祁跃看着突然从天而降掉的一个粘豆包,目瞪口呆。

    “哎哟,这地一夜就长青苔么,差点没给老娘摔死。”

    女人扶着墙站稳,发现自己一口没吃的粘豆包掉在了地上,更气了:“破雨什么破雨,下你爹呢,怎么不直接把老娘摔死!”

    “还有你!看什么看,破猫,长得可爱就能没礼貌吗?真他爹的服了,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看见美女尴尬要回避?!”

    “……”

    祁跃被无差别扫射到,无辜地趴下前爪将脑袋埋进去,乖乖回避。

    “一天天倒霉死了,破天气,破工作,破同事破邻居……”

    女人骂骂咧咧蹲下,把弄脏的粘豆包捡起来,剥掉外皮塞到祁跃面前:“赏你了,赶紧吃,真是靠了,什么破包子这么香!”

    祁跃被陡然钻进鼻腔的浓郁香气熏晕了脑袋。

    等他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女人已经垮着包走远了,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估计还在骂。

    好暴躁的好人。

    祁跃要泪目了,努力记下巷子的位置,决心以后如果能回去,他要买一面包车的粘豆包报答恩人。

    包子还是热乎的,似有似无冒着白气,祁跃小心翼翼给搂到跟前,被香迷糊了,思忖着该从哪里下口时,眼前光线一暗。

    小奶牛呆呆抬起头,一只大橘居高临下看着他。

    对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