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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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落月不忍再看,她转过身,与那支送亲队伍背向而行,朝着城内的方向走去。

    尹思思最终还是选择了嫁人,姜落月不知她这一选择,究竟是对尹家的妥协,还是对玄清的放下,亦或两者都有。

    然而还没等她走进城门,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阵阵惊促的尖叫声。

    姜落月猛地回头望去,见那辆大红马车已经骤然停下,所有人蜂拥朝着那辆马车围了过去,先前井然有序的迎亲队伍,霎时间已经乱作一团。

    姜落月看到,有猩红的血迹顺着那辆马车的底板一点一点滴落下来,落在地面上。

    “思思!”姜落月脸色倏地惨白,立马朝着那辆大红马车扑了过去,扒开围着的那些丫鬟婆子,这才看到马车里的新娘,紧闭着双眸,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而那纤长细白的脖颈,正在冒着汩汩血液,浸染她身上的大红喜服。

    姜落月看着眼前的画面,浑身都在颤抖,一脸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

    姜落月急忙登上马车,一把抱起尹思思的身体,双手按住她的脖子,试图阻止伤口继续流血下去,然而血液仍旧从她手指间溢出。

    “思思,不要吓我,坚持住!”姜落月发疯似的朝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救救她!”

    沈慕这时跟着登上了马车,看到满身是血的尹思思,立马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

    姜落月紧紧抓着他的衣衫,颤声问他:“还能救吗?”

    沈慕看着她期盼的眼神,终是摇了摇头。

    人已经断气了。

    “不可能!刚才都还好好的,还在笑着同我说话,同我告别呢。”

    她的双手全是尹思思的血,明明还带着温热,为什么人却救不回来了?

    她答应得好好的,说以后绝不会做傻事了。

    姜落月绝望地闭眼,哭得泣不成声。

    无论姜落月如何不愿相信,尹思思确实是死了,死在她出嫁的这一日。

    一日之间,婚礼变葬礼,关于尹家的议论在京都再度掀起一波热潮,尹家草草将尹思思的葬礼办了,两日后便将其下葬。

    姜落月自尹思思死后,一步未曾踏入过尹府,直到尹思思下葬后,姜落月才带着她生前最爱吃的糕点到墓碑前拜祭。

    姜落月将点心一一摆放在她墓前,点燃了香烛纸钱,曾经鲜活明媚的少女,如今却只剩下一块冰冷的墓碑,姜落月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滑落,眸子里还带着几分怒气。

    “思思,我倒不知你竟是如此硬气,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又何惧一个人不爱你?”姜落月对着墓碑说话,仿佛尹思思还站在她面前一样,“你总说我不懂你,我是不懂,如果爱一个人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我宁愿你少爱一点,或是不爱,这样你就不会失去理智,说到底,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我其实一直都在后悔,你说那日,我如果拒绝让你上马车,你也就不会同我前去普华寺,也就不会遇到那个人。”

    “以后都没有你这丫头在我身边转悠,听你讲那些不着边际的八卦,想想其实还挺孤单的。”

    “思思,你在另一个地方,一定要找到那个跟你两情相悦的人,然后白头偕老。”

    ..........

    姜落月在尹思思墓前待了许久,出来时走到马车跟前,朝沈慕说道:“陪我去趟普华寺吧。”

    沈慕有些意外:“你要去找玄清?”

    姜落月并未否认,只轻声道:“我打算在普华寺为思思供奉一座牌位。”

    普华寺宝华殿,这里常年响彻着诵经声,姜落月向寺里捐了一笔香火钱,将尹思思的牌位供奉在了殿侧位置。

    身后响起脚步声,姜落月回身,平静看向来人,开口道:“思思曾经对我说过,她喜欢听这宝华殿的诵经声,现在,她每日都能听见了。”

    玄清一袭黄色僧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

    姜落月点了点头,淡声道:“玄清大师,我乃俗人一个,其实不太信神佛鬼魂一说,可若人死后真有亡灵存在,便请你诵经超度送她一程吧,盼她来世投一个好胎,爱一个良人。”

    僧人立在原地,过了许久,轻声应下一字:“好。”

    姜落月笑了笑,收回目光,这才抬脚走出宝华殿。

    从普华寺折返京都后,马车缓缓途经过碎轩楼,姜落月在车内忍不住出声,让沈慕停下了马车。

    然而姜落月并没有下马车,只是掀开车帘一角,怔怔地望着那碎轩楼的大门,酒楼里生意仍旧热闹得很,人进人出,喧嚣鼎沸。

    每次她和尹思思邀约见面,总是选在这地儿,思思爱热闹,爱听八卦,总爱往人多的地方待。

    只是往后,在这碎轩楼里,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

    这时,沈慕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要进去坐坐吗?”

    姜落月想了良久,终是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了,走吧。”

    她的声音干涩得发紧,空落落地响在马车里。

    姜落月回府之后,阿雾将这几日查探出来的消息详细向她禀报。

    这番砸出去不少银子,一层层抽丝剥茧终于打听出来,关于尹思思那些流言的传播源头,基本确定是从李大人、王大人以及陈大人这几家府里接连传出来的。

    那些府里的下人拿了钱,这才肯松口,说那些话都是府里主子交代了让传出去的,传给越多人听越好。

    姜落月想通关节所在,同阿雾确认道:“我记得流言传出前,姜宁挽是不是去过这几家的府上拜访?”

    阿雾忙点头,显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是呢,小姐,我特地问过那几家府上的下人,确定二小姐去过他们府上,而且二小姐前脚刚走,那些下人没过多久就得了他们主子吩咐,让他们将流言传开。”

    姜落月冷声道:“思思向来未曾与人结怨,这几家府上的小姐更是没道理无缘无故针对她,想来是受了姜宁挽的挑唆授意,而姜宁挽此番所为,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是我连累了思思。”

    阿雾见小姐自责,不由红了眼眶;“小姐,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姜落月眸中划过一丝狠意:“姜宁挽既然做事不留余地,我也绝不会轻易让她好过。”

    整整一月,姜落月闭门未出一步,每日不是看书,便是沉沉昏睡,显得异常消沉。

    阿雾看得出来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不好,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日下午,房门传来响动,姜落月躺在床上听到声音,身子却一动未动,睁着眼睛侧躺着看书。

    沈慕走近床前,低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拿走她手里的书,轻声道:“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姜落月见书被夺走略有不满,却并未像从前那样发作,反倒是闭上眼睛,打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