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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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屹在药店买了药,当着金石的面吃下去,又挑了一盒凡士林,说刚刚洗了手干,要涂一下。

    金石要给他付钱,被他拒绝,拿出钱包来自己付了。

    付完钱他要借用药店的卫生间说要洗手,金石以为这是读书人的洁癖,由他去了。

    他进去的时间超过三分钟,金石不得不去敲门,催促道:“蒋教授,我们必须得走了,要迟到了。”

    蒋屹从卫生间出来,不发一语跟着他上了车。

    车上金石不停地看时间,几次想打开耳麦开关告诉杜庭政他们可能要晚几分钟,又因为司机总是踩着红绿灯的尾巴成功掠过路口而作罢。

    “金石。”蒋屹叫了他一声。

    金石以为他又有什么事要做,汗都要出来了:“什么事?”

    蒋屹抿了一下唇,似乎正组织着语言,一会儿才开口:“我明天早晨八点有课,如果我今晚不能离开的话,劳烦你明早送我回学校。”

    金石头次觉着他这工作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会已经要十点了,明天八点还要上课。

    不过好在那是明天的事情了。

    晚十点整,汽车踩着生死线开进杜家。

    蒋屹被带进茶水间,里面却没有杜庭政的身影。

    金石出去汇报,蒋屹挑了张椅子坐。

    他不能一直站着,凡士林已经在腿间化开,黏腻的难受。

    很快,金石返回来,带着他上二楼。

    蒋屹不发一语跟着他,直到进了杜庭政的卧室。

    这里面很宽敞,温度也低一些,跟一楼相比就像褪了色的现代化墓地。

    左手边望去是主床,很大,一侧是全景落地窗。

    杜庭政披着件真丝睡衣坐在上面,手里拿着本杂志正在看。

    庭院里的灯从玻璃窗上照进来,笼在一侧的脸上,令他的下颌线愈发无情,颈侧的纹身攀援向上,在夜色里张牙舞爪。

    蒋屹站在原地没动。

    杜庭政放下杂志,朝他招了一下手。

    蒋屹仍旧没动。

    杜庭政把杂志丢在一旁,靠着床头的软垫:“我是不介意叫人进来教你的。”

    蒋屹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问他:“杜先生,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有所误会。”

    杜庭政虚虚伸出手指,挡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我们还是提前谈一下的好,”蒋屹走近了,站在床边看他,“毕竟这种私密的事情,我虽然不保守,但也不是个随意的人。毕竟身体健康是第一位。”

    杜庭政干脆地命令道:“脱衣服。”

    可能是美利曲辛片起了作用,以至于蒋屹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床边看他。

    “必须要有措施。”

    他跟杜庭政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否则我不会配合。”

    杜庭政盯着他,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蒋屹开始脱衣服,杜庭政看了片刻,才说:“有些人喜欢配合,讲究两情相悦。”

    蒋屹脱衣服的手停了停。

    杜庭政:“有些人偏喜欢反抗,反抗的越激烈,越有趣。”

    蒋屹看着他,不得不重新制定计划:“你是后者?”

    杜庭政摇摇头。

    蒋屹刚要松一口气,听他不带任何询问意见的道:“你要试试吗?”

    蒋屹叹了口气,温顺道:“要试的。”

    他继续脱衣服,过了很久说:“但我不是你的小玩意儿,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我希望我们可以……”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一起爽。”

    一起爽。

    杜庭政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

    他或许只把他当成任意一次解决生理需求的一夜情关系了。

    就像在夜场随便约一个人,或者在某次因公派遣的活动里邂逅一场鱼水之欢。

    上完床,第二天连名字都不记得。

    杜庭政打量着他每一寸肌肤,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低低笑了一声。

    杜宜安站在楼梯口处叫了金石一声。

    金石侧耳倾听杜庭政卧室里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估计连前戏都还没有开始。

    按照惯例,他得守在这里,在杜庭政跟任何人独处的时候,以防不测。

    “金石。”杜宜安从楼梯上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叫了他一声。

    金石指了指紧闭的卧室门,示意自己不能离开。

    杜宜安站在原地不动,他不能再往前了。

    杜庭政生活起居在二楼,他厌烦任何人不经允许涉足这片私人领域。

    “石哥,”杜宜安踌躇不前,望着他身后的那扇门,“我听执勤说,晚上我哥把蒋教授放走了,隔了两个小时,你又把他又抓来了,是真的吗?”

    他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里面的人听到只言片语。

    “别,您直接叫我金石就行。”金石也压着嗓子说。他有一点胡茬没刮干净,嗓子嘶哑,看起来有点不拘小节,也有点混不吝的,不像是能讲道理的人。

    “蒋教授人呢?”杜宜安很忌惮他,很多时候,他的意思就是杜庭政的意思,“在哪里,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金石往外走了几步,躲那门远了点:“现在肯定是见不着了。”

    他指了指身后禁闭的房门:“在里面。”

    杜宜安脸上的血色几乎是瞬间就褪了下去,他已经成年,能联想到这意味着什么。

    “不是我多嘴,”金石说,“您应该听大爷的话,真的不该再见他。我提醒过您了。”

    “我只是想跟他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要拉黑他的联系方式!”杜宜安声音高了一些,“我不是同性恋,我解释过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也解释过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金石伸出右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

    “您不是,但是蒋教授可能是。”

    “同性恋就不能拥有同性朋友吗?!”杜宜安质问他,恼怒道,“就算我是同性恋,跟他也是情侣关系,难道大哥还要拆散我们吗?”

    金石无意多说,他也没有接到‘需要跟三少好好解释’的命令。

    “反正付出代价的人不是您就是了。”

    杜宜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朝着卧室走去。

    金石收敛起脸色的神色,伸手拦住他:“三少,我劝您不要冲动。”

    “我要问清楚。”杜宜安盯着他。

    “没必要问。”金石站在走廊中央,不躲不让,“这样,我明早跟大爷说,您有事找他。”

    杜宜安紧紧攥着拳头,绕过他往前走,金石道:“如果你再往前,还请体谅我也有难处。”

    金石从来没伤过他,最多绑结实点。

    杜宜安知道这不是给的他面子,而是因为他是杜庭政的弟弟。

    “你如果要抓我,”杜宜安说,“我就大声喊,直到把大哥喊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金石抓人为了避免无畏的口舌,第一步就是捂住嘴。

    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没等金石继续说什么,耳麦里侧的灯微微闪烁了一下。

    金石顿了顿:“我在的。”

    他扶着耳麦轻声解释道:“是宜安少爷,他想…见一见您。”

    深夜的走廊寂静无声,就连管家和保洁这个时间也不会上来触杜庭政的霉头。

    金石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