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藤树共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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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届的新人里,精神系成员比之前多了许多,总有不怀好意的人在厄梦里滥用能力,伤害同位面的人,以此铲除竞争对手。

    所以有人发明了这种眼镜,据说带上就可以不受影响。

    但这东西的可靠性显然很没有说服力,另一侧被推销的人笑他,“你这么一搞,谁是精神系谁不是,这不一目了然吗?”

    卖眼镜的人开始反驳,讲述眼镜做工与材质上的不同,晴山没继续听,转身向广场走去。

    糖果色的方块依次从夜幕中滑出,缆车来了。

    她会乘坐第一辆缆车率先离开。

    越过还在交谈准备的人群,晴山头也没抬,径直进入了缆车。

    她没看到蒋筠和其他几人的身影,也不敢遇到,第一次做这种事,晴山像个偷偷离家出走的孩子。

    米糕和方塔苏斯挤在挂件里不舒服,一进缆车就跳了出来,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哼唧着跃到晴山腿上。

    晴山摸着怀里的毛团,没过多久便和它一起睡了过去。

    这次依然是躺在地上醒来,晴山已经习以为常。

    她头顶是难辨天色的天空,因为许多高大的树冠遮挡住了天色,让整片环境看起来都阴沉沉的。

    晴山似乎躺在凹凸不平的斜坡上,她背上硌得难受,很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正在一片森林里。

    这里巨木参天,树冠如伞,太阳只能从缝隙里渗出,灰尘在空气里轻盈地舞动。

    这里就像现代城市已经难以得见的原始荒林,树木的枝干不但粗壮高耸,还盘绕着很多藤蔓,像帘子一样高低不一的悬挂在树间,甚至蔓延到了地上。

    刚才硌得她背疼的就是干硬的土地和遍布的藤蔓。

    这片林子很大,且看不到边际。

    因为透过树干与树干的空隙能看到远处有雾气笼罩,遮蔽了深林的出口。

    她第一反应是找米糕,好在这次她们没被分开,猫就站在她脚边,已经警觉地醒了过来,正低伏着身子,做出侦察防御的姿态。

    晴山伸手摸了摸米糕的头,让它不要害怕,另一只手则轻轻挥动,小小的风刃便化成一只无形的匕首,在她的掌心盘旋。

    地上因为有积年长久的落叶,随意走动都会发出很明显的声音,晴山站在原地驻足静听了一会儿,暂时没听到有其他人的动静。

    她呼吸间都是树木和泥土的味道,感觉自己好像被放逐到了世界之外的某个孤岛上。

    受雾气影响,身边能探索的空间不大,晴山召出琥珀刃,用它劈开一条小径,和米糕一起先检查周围。

    森林里的泥土微微潮湿,呈现出一种很深的黑灰色,和藤蔓缠绕在一起,在昏暗的阳光里并不能看得很清。

    厄梦里的光线总是这样,阴沉沉的,似乎映射着梦魇内心的晦暗。

    晴山看不清路,在密林里行走得十分吃力。

    路上横斜的枝条和垂挂的藤蔓非常碍事,她刚开始都用刀砍断,后来嫌累,就跨步躲着走。

    很快她就和米糕走到了雾气笼罩的边缘,她试着往雾气那头看,但白色的雾气太浓,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她不敢贸然进入,决定退回去再找一条别的路。

    没想到刚一回头,就在密林边缘看到了一块体积很大的方正物体。

    虽然那东西被层层叠叠的藤蔓掩盖着,但能看出来这似乎不是森林里该有的东西。

    晴山走上前,把上面覆盖的藤条砍断,将那个东西扒出来,错愕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张沙发。

    很老旧的布艺沙发,早已看不出颜色。

    外面包布上的花纹被磨损的乱七八糟,露出发黄的海绵来,一些细小的枝芽在里面生根,从攀生的藤蔓缝隙里仰起纤细的脖颈。

    晴山用刀劈开内部,露出交叠的枝桠和破海绵。

    这张沙发就像在森林里放了几十年,已经和森林的植物们长在一起,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晴山看着这预料之外的一幕,只觉得很有厄梦的风格。

    思量间,身后传来了落叶被踩到的窸窣声音,她以为是同个位面的其他人来了,回头却发现并不是。

    地上落叶间,一条小臂粗的藤蔓正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朝她缓缓移动。

    晴山几乎没有怔愣,琥珀刃就已经横在身前,而潜行的藤蔓看到晴山发现了自己,果断放弃了伪装。

    它破土而出,像蛇一样抬起前段,突然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

    晴山挥刀格挡,藤蔓顿时被砍断,但它丝毫没有停顿,用剩下的部分再次朝她袭来。

    藤蔓越往根部越粗,第二刀琥珀刃只砍断了一半,堪堪躲过它要缠绕上自己脖颈的动向。

    但藤蔓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被砍断的藤蔓退了回去,新的藤蔓很快缠了上来。

    它们从树上或地面暴起,卷动树叶与灰尘同时向晴山绞来。

    晴山在这块不算大的空地上左右腾挪,砍退新一波藤蔓,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手。

    这些藤蔓力量很大,像兜头打下来的棍棒,几刀下来震得她手麻。

    好在它们并不是琥珀刃的对手,被接连砍成两半,让这些藤蔓不得不警惕起来。

    但它们并没有放弃进攻的意图,而是看中了晴山单枪匹马,研究起了新的战术。

    很快,森林里越来越多的枝桠开始抖动,地面上无数落叶轻轻震起,整片密林似乎都在按照某种统一的频率起伏,如同心脏咚咚,越发急促紧绷。

    晴山知道,这心跳背后是无数根蓄势待发的藤蔓。

    米糕站在晴山脚边,被这个不知藏在何处的巨大怪物吓得炸起了毛,晴山握紧刀柄,随时关注着四周的起伏,堤防随时袭来的藤蔓。

    但这一次,藤蔓们并没有急于突袭,它们组成了一个整体,而且极具耐心。

    整片森林的沙沙声不断扩大,藤蔓们蠕动着向晴山所在的位置收缩。

    被包围在藤蔓目标的晴山,却无法辨别它们隐藏在树叶之下的身形,只能通过地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