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谈判的筹码
    《闻宁不许遥相问》全本免费阅读

    杳闻宁看向那个出声的学子:

    “何意?”

    学子看起来又畏缩又大胆,道:“我们日日在此都没事,怎么你前脚带着禁军闯进国子监,后脚博闻塔就塌了,不是你是谁?”

    这句话未必没说出大家的心声,不过是碍于杳闻宁的身份与她带来的禁军,无法轻易宣之于口罢了。此时既然有人做了出头鸟,他们也变得肆无忌惮地声讨杳闻宁起来。

    “就是!”

    “莫非是你犯得事情?”

    “不会是要推卸到我们身上吧?”

    “嗖”得一声,一柄剑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吓得众人缩起了脖子,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抬腿后的衣摆缓缓落下,杳闻宁微抬起下巴看着他们:“明日旬考,各位与其大半夜在这里做一些莫须有的担心,不如好好就寝,盼望明日落笔时,不要像现下这般糊涂。等大家从博士手底下过了旬考,确定下个月还能来国子监受教,再来谈监生的罪过也不迟。”

    他们所见女子的双眼,或是如泼妇般粗野,或是似水般柔情,抑或像是花苞含羞待放,但是杳闻宁的眼中的竟然是一种目空一切的泯然,明明不如男子高大,却好像在俯视众人。

    学子们不说话了,在场众人眼睁睁看着院门重新闭合,没有人再出声抗议,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默默地各自散去。

    确定门外已经没有了闲杂之人,杳闻宁立刻给大门上了锁。回身看向院中,田小佃被放在摇椅上,魏安宜为了他免受颠簸特意在下面垫了两块石头。

    无论是被人搀扶还是慢慢躺下,只要稍微挪动,田小佃地脖颈上青筋暴起,汗珠从前额流进眼中,他都做不到抬起手去擦一擦。

    “我的……腰,别动我,哪儿都别……啊!!痛痛痛!”

    “胳膊这里也有感觉吗?”张廷玉在他的身上不断试探,确定需要治疗的地方,“腿呢?大腿这里?”

    田小佃的脸上泥土有汗渍混在一起,连说话仿佛都很痛苦一般:“别……别碰!”

    张廷玉道:“你这是用力太过勉强,筋肉损伤,要静养。”他从布袋子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在手心,送到田小佃因为过渡疼痛而变得苍白的唇边,“先把这个吃了,好好睡一觉。”

    田小佃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药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靠,谱,吗?”

    张廷玉听后眼睛一眯,不知道按了他身上的哪里,田小佃立刻长大了嘴倒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药丸瞬间滑入喉咙。

    田小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

    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

    反观张廷玉,点穴,喂药,低头将药瓶收回布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颇为从容地站起身,对迎面走来的杳闻宁道:“这里不行,我要带他走。”

    “明白。”杳闻宁微微颔首道,“我让虎子送你们,从后门离开。”

    张廷玉:“麻烦将军。”

    杳闻宁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勤虎:“虎子。”

    王勤虎心领神会:“明白。”

    她走到摇椅前,两只胳膊一抬轻松地将几乎是她体型两倍的田小佃背起来。

    杳闻宁为他们打开门,最后对张廷玉说道:“陛下这边有我,让田统领安心养伤。”

    张廷玉点头。

    杳闻宁抱拳:“有劳张大人。”

    三人离去,院中只剩下魏安宜。

    “等等。”

    杳闻宁知道魏安宜有话要跟她说,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账要与白祭酒盘算清楚。

    “等我出来再说。”杳闻宁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知无不言。”

    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共同经历了艰险的原因,魏安宜对她产生了一种信任,于是应道:“我就在外面。”

    杳闻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然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白文斌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鸣雀站在他的对面,见杳闻宁来了,向她行了个礼:“女君。”

    杳闻宁接过鸣鹰递来的帕子,将自己的脸抹了个干净,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眼神犀利地望着白文斌:“博闻塔塌了。”

    年迈浑浊的双眼顷刻间睁大,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布条被塞到喉咙,令他无法发出叫喊,只有毫无攻击力地呜咽。

    “呜呜呜!!!”

    杳闻宁双眼一眯,道:“晚了。”

    “陛下赐我禁军,不过是敲打之意。可他前脚刚敲打你,后脚塌了博闻塔,塔下的东西也尽数毁去,若祭酒是陛下,您会怎么做?”

    白文斌的双眼中布满红血丝,凳子在他的挣扎下嘎吱作响:“呜呜呜————”

    杳闻宁的嘴角出现一丝隐隐的笑意:“白文斌,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说出当年盛林军与林侯的事,可奈何祭酒不配合……那学生只好切断您痴心妄想的退路,从后面推一把了。”

    白文斌年事已高,刚与王勤虎“玩”了一阵,现在又经历噩耗与剧烈地挣扎,一晚上的折磨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杳闻宁猛地将他的椅子拉到自己跟前,一双犀利的猫眼眨也不眨地靠近,漆黑的瞳孔极剧缩小,他们离得很近,近到甚至能看见杳闻宁眼中虹膜的翕动,明明是一个小姑娘,此时竟好似一头匍匐的猛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盯着白文斌的眼睛,道:“现在,我们能来聊一聊,当年之事了吗?”

    白文斌嘴里的布条被取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下巴,恶狠狠地看向杳闻宁,说道:“横竖都是一死,为何我要告诉你?”

    “很好,祭酒大人。”杳闻宁嘴角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现下您终于愿意与我谈一谈条件了。”

    说着她双腿交叠,身体后倾,一副满意地姿态,道:“您若事无巨细和盘托出,我自然有让祭酒活下来的方法。”

    白文斌老辣,定然是不信这个后辈的话:“哼,虽说你杳家只手遮天,也不过是君授意臣,莫非还有胆量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公然抗命不成?”

    杳闻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