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塔下守密人
    《闻宁不许遥相问》全本免费阅读

    此门隐蔽,定是需要以特殊的方式开启,魏安宜反应极快,马上在室内找起了机关。

    他顺着石门旁的墙壁一直从楼梯到书架旁。

    田小佃见了,也有样学样,向另一边寻了过去。

    “咦?”

    没走几步,他忽然发现墙壁中好像有个白色的凸起,一看便知不是原装,田小佃按了按,发现按不进去。

    那是拉的?

    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凸起的连边,一用力。

    “哎哎哎——”

    那东西长长的一节,被他生生从墙里拔了出来,不过还没完,连带着后面一连串,然后整面墙向开闸泄洪一般,因为破了这个口子而不断坍塌。

    泥土混杂着骸骨好似山间的泥石流倾泻出来。

    众人听到他惊呼连忙赶过去。

    只见田小佃手里提着一节腿骨,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咽了一大口口水,一滴冷汗从鬓角流到下巴:“别,别告诉我,这些都是……”

    湿润的泥土中,到处是细小的白骨,冷不丁看了,还以为是什么小动物的残骸,可联想到刚刚他们在书架后面看到的情形,很难不让人觉得……

    显而易见的结果令田小佃心中燃起怒火,他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摔到地上,愤然骂道:“猪狗不如。”

    张廷玉的表情也阴暗地可怕,冷冷地回了一句:“可别侮辱了猪狗。”

    魏安宜已经在井中见过,却还是不忍心直视。除了对这些孩子的怜悯,还多了许多悲怆。

    自上次与杳闻宁在井中脱险,他便带着那些收集来的骸骨去京兆府报官,府尹听他陈述后摩拳擦掌,问他从哪里发现的,但就在知道案发地是国子监时,府尹脸色一变,又跌坐回椅子中,原本的喜悦之色变成了惋惜,留下一句国子监他们京兆府管不了,便把他请了出去。

    上京城中的刑案不正是由京兆府中负责吗?

    魏安宜不解,想知道原因,又进不去,就在京兆府门前与值班衙差斗智斗勇。碍于魏安宜是官身,京兆府的人又不能他打几棒子赶走。

    最后府尹实在受不了他的骚扰,让他去找大理寺,大理寺也是同样的反应,在大理寺前坐了几天后,他又被支去了刑部,刑部说这事不归他们管,又让魏安宜去找京兆府报案。

    他就跟刑部的人说,就因为京兆府说没有权限去查国子监的案子,他才来了这里,刑部的人也很无辜,这件事是真的无能为力,若是发生在上京城中的事情连京兆府都不能查,那估计只有皇上可以了。

    可从五品朝议大夫是散文官,非召不得入宫面圣,魏安宜只得上书陛下,不过依旧毫无音讯。

    他便日日在宫门口等,遇到一位大人便上去询问是否可以带他见皇上。

    不过没人搭理他。

    没有办法,魏安宜只得回到京兆府,看看能不能以他从五品的官职将衙差借出来,算是他自己调查,等到陛下批阅到他的奏折,再将完整的证据呈到御前。

    哪想京兆府尹听都没听,一见到又是他,直接关门谢客。

    不在国子监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各种府衙之间穿梭游说,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在门口看见了声势浩大的学子们,这才回到国子监。

    方才杳闻宁一见到他,既不惊讶也不好奇,直接安排进了博闻塔。

    仿佛知道他去干了什么,也知道他一定会碰壁,一定会一无所获一般。

    几天的斡旋努力都换不来一次合情合理的调查,魏安宜此刻无颜面对这些还没来得及看看世间便逝去的灵魂。

    他黯然地低下头,眼中是无尽的失落与自责。

    突然,滚落在脚边的一节白骨引起了他的好奇。

    魏安宜蹲下身,用眼睛仔细地比对了一下它的大小。

    “这是根成人的腓骨。”他断定道。

    “成人?”张廷玉凑近了看,“还真是与其他的骸骨不一样,按这长度算,哪怕不是成人也是有些身量的,绝不可能是婴儿。”

    “约是六七尺这个样子。”对此魏安宜表示赞同,“不过为何只有这一节?若是尸体,应该埋得不远。”

    杳闻宁用脚拨动了一下堆滩地上的骸骨,全是细碎且完整的小骨头,再没有与那根腓骨相配的了。

    杳闻宁站起身:“没有。”

    “没有?”张廷玉将脸上的丝绢暂时拿下,凑近了腓骨闻了一下,又立刻将丝绢捂到了口鼻上。

    杳闻宁问:“怎么了?”

    隔着丝绢,张廷玉的声音嗡嗡地:“感觉味道有点熟悉。”

    田小佃惊讶:“你是狗吧?闻骨头识人?!”

    张廷玉一如既往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杳闻宁:“你认识?”

    张廷玉将丝绢又拿下来,嗅了嗅:“想不起来是从哪里闻到过,又是谁的。”

    “我的……”

    声音似乎是从虚幻中而来,低哑得仿若是回荡在屋室中的风。

    火苗摆动,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影子时隐时现,四人定在原地,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只有眼珠在其他人身上来回转动。

    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看神情声音貌似不是从他们几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杳闻宁回头,凌厉地目光扫过屋内,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沉声道:“谁?”

    田小佃的手摸上腰间地剑,张廷玉也将握紧了布袋中的毒药。

    “是……井中的学子吗?”

    !?

    杳闻宁与魏安宜对视了一眼。

    魏安宜顺着声音来到书架后面:“你在哪呢?”

    那声音说:“这儿……哎算了,你们抬头看。”

    抬头?莫非在上面?

    众人一同抬头,这才发现天花板上有许多镜子,有的悬挂,有的平铺正对,有的倾斜成刁钻的角度。

    “啊!”

    张廷玉最先叫出了声,众人回头看他,只见他跌坐在地上,本来捂着口鼻的手指向自己头顶上的镜子。

    镜子中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本应该有眼睛的地方是两个空空的窟窿,凸起的疤痕下,隐约还能瞧见肌肉的收缩,似乎在控制着不存在的眼珠转动。

    干瘪的双唇张合,露出黄黑的牙齿,他似乎是在笑:“找到了吧?”

    魏安宜看了眼这镜子的角度,追溯光源,在转变了几个方向之后。

    “这里。”

    大家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