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彼时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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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钰就着手中的柳叶剑,干净利落地将景珩手中的黑衣划拉开来,上好的锦缎撕裂成上下两段,其中一段扔在了景珩手上。

    景珩明白了她的用意,燃了火折子。

    他个头高,撑开了渐渐燃起来的半张衣服,揽近萧钰,兜头将她和自己护住,姿势如同雨天罩着斗篷躲雨。

    萧钰的后背离他的胸膛不到方寸,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驱散了燃烧的焦糊气息。

    萧钰忽然出声:“你且当心,莫要烧着了头发。”

    景珩低笑一声,认真答道:“好。”

    眼看萧钰手中的半截衣物也燃了起来,脚旁的蜈蚣蓦地被驱散开,景珩看准时机:“走。”

    二人的动作极快,衣物上的火愈燃愈旺,亮如白昼。

    不时有蜈蚣从顶上掉落下来,皆在碰到火光的一刻化为焦炭。如萧钰所说,这些蜈蚣避明火如洪水猛兽。

    他们往虫潮里闯去。

    暗道里的空气有些难闻,开道时被火燃着的蜈蚣,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铺在石板地上。

    此刻,二十余丈的距离变得格外远,如何也走不到头,暗道后半截蜈蚣的数量较方才少了许多,手上的衣物即将燃尽。

    顷刻间,略显稀疏的虫潮又重新汇聚在一起,向他们袭来。

    两余丈的距离,近在眼前,如何也要过去!

    腰间一紧,萧钰被轻巧揽入一个怀抱,只觉脚下离了地,她险些没压住喉间的惊声。

    景珩不知用了什么身法,抱着她依然身轻如飞燕,掠了出去。

    萧钰后背贴着的胸膛微颤,那人发出一阵吃痛的闷哼,她不免心里一紧,身子也跟着绷紧了几分。

    方才来不及思索,景珩带着她跃过了虫潮,奈何距离太远,只能借了些蛮力,最终撞上尽头的石墙,狼狈滚落在地。

    法子简单粗暴,倒是把她护得极好。

    眼下已是他们第二次如此亲密地接触了,萧钰的后背全然靠在他的怀中,景珩稍一低头,下巴便能触到她的发顶。

    经过一番波折,两人身上都只剩了一件里衣,此刻能感受到彼此起伏的呼吸。

    腰间禁锢的手迟迟未松开,萧钰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还好吗?可有受伤?”

    闻言,身后的人松开了她,“我没事。”

    景珩跟着萧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转而落在来时的地方,余下的蜈蚣顺着石壁不住地往外涌动,“路是选对了,这些东西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一边查探着石壁,一边学着萧钰贯用说话的语气,满脸肃然:“方才失礼逾矩了。”

    萧钰仍然没有搭理他,景珩忍不住往身侧扫了眼,萧钰半蹲在那个没有光的墙角,他问:“有东西?”

    他听见萧钰的声音:“找到了,点灯。”

    景珩将熄灭的油灯重新点燃,定睛一看,少有地露出惊愕神色:“你不害怕?”

    烛光下,萧钰一手控制住蛇的头部,任由它安静地缠绕上自己的手腕,赤红的鳞片被照得如血欲滴,幽幽泛光,同雪肤相映,糜艳至极。

    “在我少时,尤为害怕此般没腿的和腿多的东西,瞧久了难免会抖落一层鸡皮疙瘩。”她睨着腕间不时吐信的蛇,出言云淡风轻:“现下不怕了。”

    这其间恐怕有什么过往,景珩揭过了这个话题,“本以为这暗道内有何种难以破解的机关之术,奇门遁甲,萧明尘养这么多虫子作甚?”

    萧钰答:“大夏有人饲养蛇蝎蜈蚣,多数以入药为主。”

    “庆和郡王是其中少数?”

    “少数则是用毒。”萧钰颦颦若蹙,敛眸沉思:“不太对劲。”

    景珩示意她继续说,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我看过不少以蛇为药的典籍书册,此蛇名唤赤鳞子,通体艳红如血滴,莫说在上京,甚至整个大夏境内都少见,蜈蚣不怕寻常蛇,赤鳞子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暗室里,当是为了方便暗室主人进来。”

    景珩错愕一瞬,仔细打量过这条缠绕在萧钰腕上的蛇,若有所思:“说起来,我曾经在南疆见过一回。”

    从萧钰口中得知赤鳞子并非大夏本土之物,这或许是牵动纷繁复杂的织网的线头,景珩将南疆的所见如实相告。

    “南疆?”萧钰不禁疑惑。

    长平侯自来戍边北疆,他何时在南疆久待过,还凑巧见过赤鳞子,然而此非当务之急。

    萧钰灵光一闪,“大夏南端毗邻暹罗,暹罗境内毒虫居多,比起制药,暹罗人极其擅长制毒。”

    此话一出,两人立马想到了一块去,萧明尘虽死,背后之人却不简单,甚至还和暹罗人有牵扯。

    萧钰试探性开口:“你跟刘荻将军可还有来往?”

    景珩心中了然,却佯装着一愣,又摇摇头。

    他其实从未与刘荻断过来往,五年前刘荻关照的是故友之子,那之后景珩成了京中游手好闲的纨绔,没有几人知道他换了身份,又成了刘荻麾下逐步斩头露角的贺修筠。

    萧钰没有继续追问,打着灯将周遭巡视了一圈。

    “有机关。”景珩抚过石墙上的一块石砖,轻按下去,机括声响带起无数粉屑,石壁一分为二向两侧大开,门后的石梯朝下延伸而去。

    “下去便是第三层。”

    萧钰蹲身,松开了扼住蛇头的手,赤色的蛇身如绸带,柔软而灵活地脱离了她的皓腕,赤鳞子微微抬起身子,信子不时地吐出,仿佛在试探周围的环境,继而又缩回了方才藏身的角落里。

    萧钰收回视线:“走吧,那些蜈蚣不会过来了。”

    她跟紧景珩,拾街而下,尽头是一间石室,二人手中的灯盏拨开一室漆黑,窄屋变得明敞起来。

    中央放着一具棺材,别无他物,就差把“快打开我”几个大字印在棺材盖上。

    他们确实这样做了。

    景珩拿着柳叶剑,撬动棺材盖,打开一个细微的缝隙,提过灯探照一番:“里头的确有东西。”

    确认没有暗器后,景珩卸了腰间佩剑,彻底掀开棺材盖。

    里头的东西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