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吃人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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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迹骂得实在太过辛辣,可朱熹再也没法为自己袒护了。

    他想起前年他曾迁任漳州知府时,因当地民风开放,男女无媒无聘便自由恋爱婚配,这种在他眼中“淫奔”的现象令朱熹深痛恶绝,于是颁布了法令强制漳州的女子缠足。

    他的确颁布过法令要求女子缠足且禁止当地女子出门,但这是为了重振整顿三纲五常,他也仅要求漳州女子如此,有何不对?

    为何要将天下女子缠足之风归结于他?未免太过偏颇!朱熹不由有些委屈。

    在南宋,连公主都缠足,将一双大脚缠成一钩新月般的美人足,皇家尚且如此,民女效仿又有何奇怪?为何后世竟如此痛恨此事?

    更何况,他在漳州不仅要求女子缠足,他也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实事、好事——他核实田亩、免苛捐杂税、广播儒教、赈济灾民……他身为知府时兢兢业业之功绩,仙迹不提一字,难不成那些治学勤政、施政改-革还不如一个缠足令重要吗?

    想到此处!朱熹不由生出些气愤之情。

    存天理灭人欲本是正道……他错了吗?

    他弯腰拾起笔,明明有无数的理由为自己辩驳,但他还是望着撰写到一半的却迟迟无法再落笔写字。

    明洪武年间,朱元璋也惊诧道:“咱没有说过啊!”

    马皇后瞪他一眼:“定然是你往后做的坏事!重八,你果然糊涂啊!”马皇后望着朱元璋也有些难以置信,激动得用力一拍身旁的桌案,气道,“重八,你先前总看不起秦始皇,可人家秦始皇都以陶俑代替人殉了,你你你……你怎如此糊涂!”

    朱元璋委屈万分:“咱真不知道啊!”

    面上装得无辜,心底却有些打鼓:元朝也人殉啊,怎么没人骂忽必烈,光骂他了?还有那个缠足……都怪民间私通、私奔的风气太盛!叫他极为不喜,因此他将私奔定为重罪,还写入了《大明律》,难不成以后还是屡禁不止,他才会强硬令内命妇缠足以做天下表率?

    他低着头被马皇后苦口婆心地念叨,一点也不还嘴,心里却还是别扭地想,生是男人偶,死是男人俑,忠贞又不是坏事……

    但这两项制度影响了他在皇帝中的排名?

    朱元璋的好胜心不由起来了,他老朱到底排几名啊!

    心

    好似猫爪般挠着,他真想发言问后人这皇帝排名究竟是怎么排,他又身处几名?但林老夫子看到网友的留言笑了笑,继续往下讲秦法了:

    【这位秃头同学说得蛮有道理的,但程朱理学不能光看它坏的地方,最初的程门立雪尊师重教,最初的理学儒佛结合,致良知、倡导本心,也不是为了压迫女性而存在。

    只不过,程朱理学遇到了不断集权的封建社会,为了适应皇权与集权,理学越到后面也与程颐、朱熹当初的本意大相径庭了,朱熹或许也没有料到,他的学生和后人,会将他的思想扭曲成集权与束缚百姓的工具吧?

    所以咱们说回秦法所体现出来的先进性,也一定要将他放在当时的社会制度里去看。

    当然,在婚姻相对自由的情况下,秦律也为了保障婚姻稳定做出了一些规定。秦律允许夫妻双方离异,只要去官府办理好离婚手续就可以,但如果有一方没有去官府“请决”,存在私逃的行为,就要收到惩处,一般是被罚“黥城旦舂”,这个刑法的意思便是在脸上刺字后男的发配去筑城,女发配去舂米。

    罚得还是比较重的,但“严刑”正是秦律的一种风格。

    那么,这项法律是怎么保障婚姻稳定的呢?

    我们可以从出土的《睡虎地秦简》中看到这样一处记载:“女子甲为人-妻,去亡,得及自出,小未盈六尺,当论不当?已官,当论;未官,不当论”这条法律也蛮有意思的。

    这块秦简记录的案件情况是女子甲与人结婚后逃亡,秦吏认为应当论罪,但秦吏在判决时竟然还会“实事求是”,他还注意到女子甲的身高低于六寸,太过矮小,是属于未成年人,因此在判决时为其减刑。

    这是秦法在严刑之外的另一个特征:详细周全。

    《睡虎地秦简》还有另一处记载,是女子逃亡后再嫁,男子也重新娶了别的逃亡女为妻,被官府发现后,被判双方都处罚。

    我们可以看到,在婚姻关系里,秦律禁止的是私自离婚出逃这个行为,但这一行为主体不论男女,在论刑上是没有偏颇的。在秦朝,不论官府、百姓,他们从不强调女子守贞、贞洁,而是强调男女在婚姻关系中都要负相同的责任,强调男女都要为家庭稳定做出贡献。

    如果拿秦“婚姻”法与后面的朝代

    相比呢?

    宋朝法律,女子要是主动和离,不论青红皂白,都要挨板子,还要坐牢!咱们熟悉的“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就曾因想要和家暴骗财的张汝舟和离而被仗责投入大狱,幸好她的遭遇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在许多亲友的竭力斡旋下,李清照只坐了九日牢。

    而到了明清,女子的处境更糟了,女子地位因理学的影响进一步下降,再嫁都被视为不贞,和离更是几乎不可能。《大明律》就直接规定:“妻擅去者,徒三年,因而改嫁者,杖一百,离异归宗。”

    意思是大明朝的已婚女子如果有敢违背丈夫的意愿和离出逃的,不仅要坐三年牢,且如果那妻子逃亡后已改嫁,还要挨一百下板子,打完还要与后面的丈夫离异,回到自己原来的家族。

    已经几乎完全禁止女主离婚再嫁了。

    到了清朝,满清的制度比较复杂,满人与汉人之间在待遇方面也是有差别的,清初,满人女子在礼教上的束缚较小,满人姑娘选秀被撂牌子后就可以自由婚嫁,而且满人有旗属、有自己的旗主,只要旗主同意,是能够改嫁的。

    在清朝初期,满人女子的婚嫁是皇权、旗权大于礼教。

    不过到了清朝中后期,满人女子这方面的优势也逐渐被当时的社会风气同化,地位变得越来越低了,而汉人女子在清朝,与明朝是一样的,甚至因为清朝的统治者非汉人,所面临的处境也更糟糕了。

    在清朝,汉女改嫁要经受很大的舆论压力,一般都不会被允许离婚再嫁,即便是寡-妇,丈夫已经死了,也会有为了“挣一座贞节牌坊”的娘家、夫家,强迫女子不嫁守节、甚至自杀殉节。】

    【密码总是丢:但其实贞节牌坊在最早出现的时候,其实是为了褒奖母亲养育之恩为名建立的,结果却被扭曲成了一座“贞”字大山。在明清为什么贞节牌坊有这样的吸引力?因为在当时不止民间的大户人家在攀比贞节牌坊的数量,就连官府都以自己辖区贞节牌坊的数量作为政绩明证,这就导致了很多女子被逼守寡、甚至被活活饿死的女子不计其数。】

    【凉凉月下有只猹:很赞同,怪不得咱们迅哥说:“我翻开历史一查……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

    字是吃人!”[注],当时的社会风气确实是有点病态疯癫的。】

    林爷爷看到网友留言也屡次点头,又叹息:

    【是啊,仁义道德本来是好的,但最可怕的就是有些人借了这样的帽子去“吃人”,而美化自己的罪行。就像程朱理学的诞生,这门学问肯定不是为了束缚女性而诞生的,它的最初意愿也是好的,但却被后来的理学学子扭曲魔化,成了加害女子的枷锁。

    所以,讲到此处,爷爷便可以回答网友刚刚问的问题了:秦法先进吗?秦法尊重女性吗?是的,用我们现在的目光来看,至少在婚姻方面,秦法在两千多年前便已经用法律确立了男女在婚姻上的主体平等,所以爷爷也说,它是一部哪怕与我们相隔两千多年都还有借鉴意义的法律。

    但大家也要记住,秦法如此规定的出发点其实不是为了“平权”,最终也是为了维护封建统治,在目的上与咱们的法律出发点有所不同。

    对了,大家知道秦朝法律的奠基人是谁吗?

    不是旁人,正是我们之前说过的李斯!秦朝一统六国后的法律几乎都是他带头主持完善的,他也是秦朝法家的集大成者和代表人物。】

    【智慧女孩不秃头:是不秃头!!我是不秃头女孩!】

    秦汉两朝的各位帝王与臣子听到后头那几个朝代竟然禁止女子改嫁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秦朝,嬴政思来想去都闹不明白为何后头的那几个朝代都不允许女子再嫁,那什么贞洁什么理学,有人口重要吗?婚姻不美满或男人死了便不能再嫁,治下的户数与丁口只会越来越少。

    嬴政恨不得女子三嫁四嫁,多生些秦吏出来为大秦干活。

    而且……后世还让女子缠足?

    那女子怎么干活?

    没人干活,那怎么能行呢?

    还有……嬴政仔细回味那句“礼教吃人”的话,竟然生出一些共鸣来——如今那些儒士肆意借古讽今、大肆宣扬恢复分封,不也正是借着周礼要压迫他屈服吗?嬴政冷冷一笑:“说得好,礼教果然吃人!”

    随后又听到了最后一句,嬴政略略思忖,便对侍奉的宫人摆了摆手道:“传令,将李斯带上来。”

    汉朝,刘邦也是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扭头问萧何:

    “不许女子再嫁

    ?疯了?”

    刘邦为了鼓励生育,连满了15岁的适龄女子不嫁人要征120钱“单身”税的损招都想了出来,可见他多期望汉朝几乎被打空的丁户能快速恢复。连死了丈夫的寡-妇都不许再嫁,这人口如何恢复?

    还用贞节牌坊,活活逼死那么多人!

    不说他,汉初几代帝王都对增加人口有种疯狂的执念,就算用了儒家的思想,也不妨碍他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哪里会去在意那些酸儒的话?后世的皇帝疯了怎么会真的相信那些狗屁倒灶的话?

    从一而终、逼迫女子守贞,那谁愿意生娃儿?

    呵呵,这种没用的东西听听就算了吧!

    汉景帝朝,刘启也一脸黑。

    他因为知晓刘彻是汉武帝,未来能够痛击匈奴,已经下旨废刘荣,改立三岁的刘彻为太子了,而刘彻的生母王美人也将要被封为皇后。

    这位他还挺宠爱的王氏也是二嫁妇——在嫁给他之前,王美人是金王孙的妻子,还和金王孙生了个女儿,但这一点也不妨碍王美人嫁入皇家,更何况汉朝的其他寻常百姓。

    “宋元明清……”刘启嫌弃地撇撇嘴,并在心中活学活用地嘀咕。

    仙迹说得没错,这几个朝代听起来就很封建!

    唐朝,李世民则在幽幽叹气:“好叫后世知晓,我大唐律法在此也不比秦汉差!我大唐的小娘子若与其郎君感情不和,有两不相情愿者,可以提出与郎君义绝!且若是男方有亏,大唐律法还写明了,男子应给予女子三年以上的给养,或是米粮或是银钱,不能叫那女子衣食无着,可比秦法更完善了!但为何仙迹总是忽略我大唐?难不成我大唐日后并无多少明君,庸庸碌碌,在后世渐渐名声不显?”

    李世民不由忧愁了起来。

    长孙无忌在旁安慰道:“陛下,仙迹不提大唐,也是好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比被那宋元明清一般拎出来怒骂好些。”

    李世民:“……”

    安慰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安慰朕了。

    宋,建炎三年,浙江。

    李清照本靠着窗在看书,谁知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正好就在杭州,昨天邻人正好就要替一个叫张汝舟的人来提亲做媒啊!她还没来记得为自己被评为“千古第一才

    女”而高兴,就听见了自己被那个张汝舟骗财家暴的悲惨遭遇。

    李清照虽是婉约派词人,性格却并不软弱,相反她极有主见、魄力与胆识,因此听到最后,震惊的情绪消散后不是苦涩,而是愤怒。

    “张汝舟是吧?家暴骗财是吧?幸好昨日没有贸然答应,如此王-八好生气人!”李清照愤怒得一双柳眉倒竖,“此不为人子之暴徒,可别再叫我遇见!否则非打断那竖子狗腿不可!”

    明洪武年间,朱元璋偷偷往身边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神色越发严肃的马皇后,他不禁有些坐立不安,但还是嘴硬道:“早在大明之前,天下妇人便皆为小脚了,历代文人歌颂缠足的诗歌比比皆是,缠脚的事儿哪能怪罪到咱大明头上……”

    如今才是洪武八年,朱元璋还未颁布《衮冕制度》,因此还未强迫“命妇复杂繁盛冠饰和缠足”,虽然仙迹上的后人说他日后做了,但此时的他嘴硬起来,也还有几分底气。

    “天下妇人皆为小脚,那我是什么?我不是妇人家?”马皇后生气道,“照你这般说,我是男人不曾!”

    马皇后的怒斥顿时将下头暗暗看热闹的诸位皇子目光吸引了过来,就连朱标都忍不住投来了瑟瑟发抖的目光。

    朱元璋顿时不敢还嘴了,缓了缓,才拉了拉马皇后的袖子:“妹子,你生什么气嘛,孩子们都在呢,给咱留点面儿。”

    马皇后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了。

    见马皇后的态度有所软和,朱元璋立刻又张狂起来,理直气壮道:“再说,这后人说得也不一定都全对嘛!先前在仙迹上挂咱的画像,将咱画得那般丑!咱若生得一张鞋拔子脸,当初你能瞧得上咱?可见后人也有错的时候!

    这缠足说起来嘛,手段虽……虽过了些,但实际上为了正风气,你说说,好好的女人家不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成日往外跑像什么样子!还有那和离的事儿,谁家好媳妇成日想着和离的?今儿嫁给甲,明儿嫁给乙,又像什么样子!这两样不都是为了老百姓家庭和睦安定嘛!”

    “你这说得什么话!夫妻之间的安定和睦凭什么全赖在女子身上?枉顾朝廷政令狎妓的男人何其之多,为了妾室便枉顾正妻的官员也比比皆是!那群男人怎么不叫他们缠足?”

    马皇后说着说着流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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