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臣》全本免费阅读
宁衍川看着萧珩远去,他并未强留,萧珩心有谋略,胸怀家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害怕而强行将他留下,或许他会有更好的前程,或许……
但,他们既是盟友,他就不会弃他不顾。
除夕当日萧珩踏上返回京城的路途,临走前他遥遥望向大梁军营,似是在同薛重琅做最后的道别。
照秋和吕憬琛候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好在萧珩这次并未停留太久,他将边关的兵符交给吕憬琛,自己带着来时的兵马返程。
云茗乘坐马车今早刚到,远远瞧见北魏的兵马浩浩荡荡远去,她心下有些着急,原本她是要和自家姑娘一同返回北魏的,怎么北魏的兵马就走了,也不等等她,甚至连照秋的面儿都没见着。
“姑娘。”
北鹰此时从宁衍川的营帐出来,见着云茗焦灼的模样他大抵猜到了,“云茗姑娘随我来。”
云茗只得按耐下心中的焦急跟着北鹰走去,北鹰将她带去了一个营帐,营帐内薛重琅正在床榻上熟睡,她疑惑地上前唤着“姑娘”,北鹰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薛重琅,之后便默默退出营帐。
照秋昨日的力道并不大,按理说现在薛重琅应该醒了,只是宁衍川担心薛重琅醒后吵闹着要跟着北魏的将士回去,故命北鹰给她的水里放了点安神的药,确保北魏的兵马顺利远去。
萧珩离开没多久宁衍川也召集兵马赶回大梁王宫,昨日王后送来八百里加急,梁王病逝,王宫必须有人主持大局,如今梁王驾崩的消息一直压着,梁王寝宫始终是由王后亲自照看,任何人不得入内,就连得宠的上官贵妃前往都被王后拦住,现如今宁衍川必须尽快回到王宫,否则梁王驾崩的消息怕是瞒不了多久,届时怕是会生出许多变故。
为此,宁衍川带着一众兵马一路不敢多逗留,如此这般也行至小半月才抵达王宫。
王后听闻宁衍川回来了,悬着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给宁衍川去信,迟迟未曾收到回信,生怕凶多吉少,如今平安归来,后面的事情也不用她再强撑着了。
但听闻宁衍川又把薛重琅带了回来,心中多有疑虑,但王宫正值多事之秋,也顾不上许多,总是要先顾着一头才是。
宁衍川回来第一时间去见了王后,听王后说王宫一切如常,这才放心下来,王后又将梁王临终前的话转达给宁衍川,宁衍川听后为之动容。
梁王看中宁俞慎是为了保护宁衍川,只有这般,宁衍川才不会受到宁俞慎党派的人暗算,才能让他安稳继承王位,梁王甚至在临终前说宁衍川以仁者之心治国的想法是对的,希望日后继承王位之后能不忘初心。
“这是你父王临终前给的遗诏,你看看吧。”
宁衍川看着明黄色的绢布,颤巍巍打开,里面寥寥数字:传位六皇子宁衍川,篡位者,诛;谋逆者,诛;朕归天后,众大臣尽心辅佐新王,可佑大梁昌隆。
“父王此生都在为我铺路,我却未能送他一程,实属不该。”
王后宽慰宁衍川:“太子为大梁和平亲自前往前线,这份心你父王知道的。”
次日后半夜,梁王宫阖宫响起叩门声,梁王驾崩的消息传遍帝都,妃嫔大臣连夜前来。
吴贵妃丧子,早已哭肿了双眼,仅一日就苍老了许多,鬓角的青丝已然花白,如今由两个宫女搀扶着颤巍巍走来,燕敏更是难过,从前宁俞慎心中没有她,也有三皇子妃这个名号的庇佑,如今三皇子战死,她不过是遗孀,以后只能独守空闺,可她才二十岁啊,往后数十年的岁月她要怎么熬?
江晓倒是庆幸自己尚未和宁俞慎定亲,不过她也担忧,宁衍川登基后必会对江家不利,听闻她父亲回来说宁衍川在边关时已收缴兵权,如今江家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府,以后得日子怕是不好过。
梁王身边的内侍宣读了遗诏,宁衍川顺利登基,一众仪式走完已是五日后。
王后理所应当成为太后,吴贵妃被封为太妃,其他妃嫔被分为太妃太嫔不等。
吴贵妃指责王后,是她和新王密谋杀害了宁俞慎,还说新王打着以仁者治天下的名号,却做着弑兄的事情,令人不耻。
但当时在战场上的将士都亲眼看见了宁俞慎是北魏帝师杀害的,所以吴贵妃如此说,大家也只当是她爱子心切,并未放在心上。
*
薛重琅醒来时已是宁衍川登基的第七日,她朦胧中看着熟悉的床榻,寝殿内弥漫着熟悉的味道,她登时坐起身赤脚走出暖阁,正殿内空无一人,就连陈设都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她见到了萧珩,萧珩醒了还朝她走来,但是她突然就晕倒了。
这是梦?
她确定这不是梦,她确实去了边关,见到了她的小舅舅还有萧珩,她又掐了一把自己,有些痛,她确实又回到了大梁王宫。
为什么?
“萧珩?”
“云茗?”
“小舅舅?”
无一应声。
薛重琅又赤脚回到暖阁的床榻上,抱膝孤坐,昏暗的光线照映在她的身上,衬得她孤苦无依,寂寥无助。
这几日新王登基,宁衍川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今日处理完事情已至亥时,南部内斗不止,如今动乱更甚,现如今有不少难民四处流窜,大梁大臣谏言不一,宁衍川着实有些头疼。
南部巫蛊之术盛行,蛊毒残害人命无数,且只有懂得巫蛊之术的人才能救人性命,大梁无人懂得,若是出于好心收留他们,若是以后南部的人拿蛊毒威胁朝臣,那大梁岂不是岌岌可危。
一番权衡之下他唤来北鹰:“告诉他们,大梁禁止收留南部难民。”
北鹰领命,临走前说:“主子可要去看看薛姑娘?”
傍晚时分云茗来找过他,当时宁衍川正忙着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他便说晚点给她回信,将人打发了。
宁衍川这才想起几日都未曾见过薛重琅,便匆匆赶来东宫暖阁,见着薛重琅眼神空洞地抱膝坐在床榻上的模样,他心疼坏了,连忙上前:“宁宁。”
薛重琅头也不抬地问着:“为何我还在这里?”
她声音喑哑,气息微弱,从她醒来到现在水米未进,云茗傍晚时来过,也被薛重琅打发走了。
宁衍川坐在她的身旁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放置耳后,又柔声说:“你在大梁更安全。”
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哽咽:“可我只想和萧珩在一起,殿下,你送我回北魏可以吗?”
她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