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63章
    《夫君这不妥吧?》全本免费阅读

    顾景淮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将她圈在角落里,微躬着身,面朝下叫人看不见表情。

    难得他站在自己面前,却没挡住所有视线。

    姜初妤的视线跃过他,漫无目的地看着天顶的灰墙灰瓦,也眼看着屋里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忽觉心中疲累至极,加之昨晚后半夜几乎没睡,眼皮渐渐阖起,又强撑着睁开。

    偏偏堵着她路的人却像被定身了似的,举着胳膊不知疲倦。

    “夫君可还记得,数月前你也曾这样对我过?”

    她冷不防的话重新唤醒了他,顾景淮眸中浮出茫然,示意她接着说。

    “还是用剑顶在墙上恐吓我呢!”

    顾景淮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姜初妤能清晰地看到他瞳仁颤动,心中既是好笑,又感到快意。

    “不……我怎会这样对你?”

    他手臂垂落,十指紧攥,依稀可见青筋凸起。

    姜初妤看着开了的通路,本想抓紧逃出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可见他这样自责,双脚被捆在了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我也有我的不好。”

    顾景淮欺身攫住她躲闪的视线,急切道:“皎皎何不干脆一五一十把过去讲给我听?”

    “……改日再说罢。”

    姜初妤逃似的从角落蹿出屋,推门就见春蕊已手脚勤快地收拾好了厅堂,用来绑人的麻绳与抹布整齐地摆在桌上。

    乍一看,倒是间狭小而不失温馨的小屋。

    春蕊见她出来,忙从椅上站起,双手交叠,轻皱着眉问道:

    “小姐,要不我们离开吧。”

    “离开?说什么丧气话呢,你不想将严炳捉回来痛打一顿出气么?”

    “我……”春蕊蠕动着唇犹豫了一阵,终是畏畏缩缩道,“我觉得,他也是可怜之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春蕊做此决定,倒不是还收不回春心,她对严炳的好感在他乱亲了那两下之后,被吸了个干净。

    或许还有一丝残留,但已无伤大雅。

    她不想再追究,一是不想小姐姑爷这样的矜贵之人为了她与一地痞流氓周旋,二是真动了恻隐之心。

    据锄钉二兄弟所言,严炳严蕊起初来到村里,装得像是良民中的良民,村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他们总是第一个站出来。

    严蕊炊的饭香,隔老远都能闻见,有孩童去讨吃食,她总会笑着盛点端出来;严炳则年轻力壮,不吝啬体力,浇地时多担几桶水送给邻居,闲下来偶尔帮老人家犁地。

    很快,一向排外的村民就接纳了他们兄妹俩,见二人谈吐不凡,一打听,得知原来他们曾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家中破产又失亲,才渐渐沦落至此。

    感慨之下便更加亲近,有好心人会给他们送些米面粮食,还有人外出时会请他们照顾家中幼子,归来再给些铜钱报酬。

    其乐融融悠哉悠哉的日子过了不久,村民们渐渐发现,家禽偶有失窃。

    黄鼠狼下山偷鸡的事儿以前也发生过,一开始人们没当回事,后来有人家里的财物莫名其妙消失,还偏偏是那几家常拜托严氏兄妹照看孩子的人。

    在村民的合力严查之下,罪行败露的严炳严蕊逃出村,后来才发现他们在山上盖了茅屋,倒也没有赶尽杀绝,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近些日子,村里又开始丢东西了。

    -

    姜初妤听了春蕊的话,险些气死。

    “真是叫我说什么好,你怎么也不叫人不省心了。”

    她双手环在胸前,正要好好说教一番,身后男人轻飘飘路过。

    正是那个不叫人省心的“也”。

    瞧着背影不大精神。

    姜初妤轻咳一声,他没动静;拉开椅子弄出声响,他也不看过来,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兀自憋闷。

    “夫君过来,我需要你。”

    顾景淮这才有了反应,侧身向她看来,只是眼眸不似平常那样亮了。

    姜初妤一个头两个大,可也只能咽下叹息,一人拖着两人走,这个家没了她可怎么办。

    “春蕊想放过严炳,我不支持,那由夫君一锤定音罢。”

    她猜他肯定也主张收拾严炳,一脸期冀地等他回答,却不曾想,顾景淮神色十分严肃认真,说出的话却非也。

    “夫人,我们在这里住下罢。”

    姜初妤双眼瞬间瞪大,复杂地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会真抱了与她在山林畅快度日、不顾外界如何的心吧?

    “那两人还会回来的。”

    顾景淮却走到门边望了望外面,笃定道。

    姜初妤这才舒了口气,却听他又说——

    “诚然,也存了些与皎皎避世之心。”

    “……”

    姜初妤与春蕊隔桌而座,弯身偏头与她耳语:“你说我该夸他诚实吗?”

    顾景淮几步走来,伸掌按在桌上,上身微微向她倾:

    “春蕊说那两人逃得匆忙,想来身上无甚银钱,排除山脚的村落,又能逃去何处呢?”

    “他们有手有脚,去哪儿不能改姓埋名重新生活?”

    “对,那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安家呢?”

    姜初妤被问得一愣,也反应过来。

    对啊,若锄钉二兄弟没撒谎,肯出力的年轻人去城里随便找个铺子做工,不比在偏远的村里偷鸡摸狗活得好?况且被驱赶了也没有离开这里,确实古怪。

    顾景淮的目光难从她身上移开,无比缱绻,静默地看着她忽闪着长睫作思考状,纠结时还会不自觉咬上水润的下唇。

    可纵使他再心猿意马,也敌不过后来居上的挫败感。

    她一定有过更多鲜活灵动的样子,可惜竟全都不记得了。

    多看几眼,再也不要忘了。

    姜初妤思来想去,也没了主意:“那……”

    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眸,神韵朗朗的凤眼看上去好似水光潋滟桃花眼,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姜初妤怔了一下,重新开口道:“那夫君说该怎么办?”

    “他们一定有问题,走不远的,我们守株待兔。”

    -

    日上三竿,正是农忙的好时辰,锄钉二兄弟牵着失而复得的老黄牛在田中挥洒汗水之时,姜初妤正在榻上蜷缩成一团,睡得不太安稳,但无人打扰。

    春蕊也横躺在地上卧铺,安然补眠。

    顾景淮却曲着只腿,双手垫在脑后——瓷枕他擦了数遍,确保不再沾染那男人气息,才给了姜初妤。

    毕竟严蕊房中的那只,是他惹她砸坏了。

    可他的大度也仅止于此了,方才他想与她一同补眠,被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