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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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团团乌云盘在空中,似在酝酿这场大雨。

    姜初妤支着脑袋靠在窗下,单手拨弄着九连环,神色恹恹不见玩心。

    自在军营与顾景淮不欢而散后,她无处可去,只好回到了顾府。起初还有些担心他和孙牧远那两个人能不能处得来,后来自顾不暇,渐渐抛之脑后了。

    她就知道,当初被婆母误会有孕,该及时澄清的。

    周华宁见她归家,一改之前的亲切,半点好脸色也不给她,秋后算账:

    “是我儿宠坏了你,也敢学他耍弄我了。你来月事那几日裙上沾了血,下人来告,吓了我一跳,亏我还以为你胎位不稳,白白浪费了那些补药。”

    姜初妤也不是没做好秋后算账的准备,只好低首跪下:“儿媳认罚。”

    “你如今算是得了茂行心了,我可不敢罚你。”

    周华宁冷嘲热讽,姜初妤不敢还嘴,可心里却有些吃味。

    得他心?外人看来,竟是这样的么?

    可她只觉他喜怒无常,忽冷忽热的,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姜初妤叹了口气,看来拜他所赐,婆母对她怨气不减,眼下在顾府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她将九连环随手一掷,刚要喊人来收拾,就听春蕊来报:“小姐,有人来见。”

    来人是顾景淮麾下一将士,特来传话:“少夫人,将军想请您去军营一趟。”

    姜初妤与春蕊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意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是要向她致歉么?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非要现在这个关头见她的必要。

    “他可还说了什么其他话?”

    将士仔细回忆了一番:“好似……没有了。”

    哼,什么话都不说,他要她去她就得去?这男人怎么如此专横。

    “我才不去。你们打仗我又帮不上忙,我可不想被人骂扰乱军心。”姜初妤施了眼色,春蕊得令,上前来收拾桌上的茶点和九连环。

    “入夜了,我要歇下了。若是没什么大事,你也快请回罢。”

    姜初妤懒懒打了个呵欠,扶着春蕊的手要向内室步去,余光却瞥见这将士欲言又止,不禁心中一动,莫非真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再吞吞吐吐的,我就把你投湖喂鱼去!”

    “少夫人恕罪。”那将士面露难色,却还是说了出来,“将军不叫我告诉您的,他说他他他……”

    他怕您知道了哭鼻子。

    这真是顾将军原话,但是太肉麻了,将士“他”了半天,还是把这句吞下去略过不提。

    “将军今晨出兵时遇埋伏,为救孙将军受了伤,昏迷了半天,傍晚时分方苏醒,看着并无大碍,但……”

    姜初妤的心提起又放下,听他受伤的次数多了,她多少也有些习惯了,慌了一瞬后,已能尽快镇定下来,将事情件件考虑周到。

    “今夜太晚了,我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有时固执己见,会胡来做一些事,你一定帮我看好他,叫军医彻夜守着,千万养好了。我明日一早就赶去。”

    “您还是移驾一趟罢。”将士双手抱拳,更弯下了腰,“属下觉着,将军他……有些奇怪。”

    “所见略同。”

    他不奇怪的时候才比较少吧?

    姜初妤想到周华宁的那些话,长叹了口气。她倒是想出府躲着,可这个节骨眼上,她低头做小尚不能保证得婆母谅解,要是再打着顾景淮的旗号出府,少不了又要惹她不快,得不偿失。

    将士只好灰头土脸地独自回了军营,将少夫人的话传给了顾景淮。

    顾景淮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盯了将士几息,似在判断他话的真假。随后又扶着手杖迈出营帐,从东到西细细巡视了一圈,连个女人影都没瞧见,眼中期待的光这才彻底灭了。

    “她真不来?”

    一旁的军医看不下去了,斗胆上前硬扶着他回到帐内躺平身子,谆谆劝道:“将军,总还有别的法子能治您无法入睡的症状,不一定非要请夫人来啊。”

    顾景淮却坚定地摇摇头,他从后脑到额前绕了几圈白纱,看上去有些滑稽,可受了伤的人此刻却眸光熠熠,丝毫不见病气,夜越深越精神:“我闻到她方能迅速入睡,从来皆如此。”

    军医难堪地搓着手,他行医数十年,从未听过有此种治疗失眠的偏方,闻女人体味这种东西,只有那些不入眼的话本才会这么写。

    可是他方才也试过施针灌药了,偏偏还真不管用,而才伤了后脑,理应多卧床睡眠才能好得快。

    他也从未见过或听说过,有人伤了后脑的症状竟是失眠,将军这反应倒像中了邪,有种说不出的怪。

    他正在脑海中飞速搜寻对应之术,那边顾景淮却等不及了,起身披上外袍就往外走,吓得他赶忙喊道:“将军?”

    “与其瞪眼到天明,还不如去找她。”

    顾景淮单手撩起帐帘,稍稍回头勾起一个让众人安心的笑,“放心,天一亮我就回来,不会误事的。”

    -

    这夜,姜初妤在榻上辗转反侧,也迟迟入不了梦。

    她从竹楦口中得知了一个秘密。

    自她嫁过来,顾景淮总是隔三差五出状况,搞得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命格里克夫了。

    可当初那纳吉结果,不是吉么?

    姜初妤实在按耐不住,去问了竹楦,那纳吉喜帖现在在谁手中。

    那真喜帖自然是在书房中收着,听少夫人要看,竹楦一时不知是撒谎骗她,还是乖乖把那张写了凶的纸给她看。

    可他这一短暂的犹豫,反倒叫姜初妤更有了数,拧着细眉迫切地追问道:“是不是喜帖有问题?”

    ……

    姜初妤枕着玉枕翻了个身,散漫的眸光渐渐聚拢在身侧空无一人的床榻,和深黑色的长横木上。

    原来,原来他们的八字合婚,竟是凶啊。

    怨不得他总不肯接近她,现在想想,这长横木说不定是与桃木剑相似的作用,驱她这个“邪”。

    从前不知道就算了,可现在她都知道了,说心中毫无波澜,是骗鬼的。

    真的还能问心无愧地占着顾夫人这个位置吗?万一她真会克得他危及性命呢?届时悔恨都来不及了。

    万千思绪不间断地翻涌上来,涨得她额角都开始发疼,她起身点了一根红蜡放置在一旁的床案上,双手抱膝,就这样静静看着蜡烛燃尽,熄灭。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室内重回一片黑暗,姜初妤又点了一盏灯,偷偷走去书房,伏案写了许久,才灭了灯,揣着张薄纸回了房。

    刚一踏入内室,正要绕过门口屏风,忽然从屏风另一面探出一只手来,吓得她瞬间失了魂魄,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股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