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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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助餐厅甜品区。

    薄叙找到薄一璇,瞧了一眼她刚舀到玻璃杯里的双球冰淇淋,直接伸手端过,借着身高优势微微抬高。

    薄一璇手上一空,蹦跶着想抢回来,但是够不着,表情懵懵的:“哥,你干什么?”

    “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啊?嫂子吗?”

    薄一璇有些心虚,忙不迭地摇头否认:“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薄叙是察觉出桑枝有小情绪的,可他不知道这种小情绪的来源。

    他眸光稍定,微蹙着眉,再次向薄一璇确认:“真的?”

    “真的啊。”薄一璇反而还疑惑起来,“嫂子怎么了吗?”

    “没有。没怎么。”

    薄叙觉得可能是他自己多心了,没再问什么,将冰淇淋还给了薄一璇。

    “哥,你放心,妈妈交代过我,你不让说的事情绝对不能说。我不会告诉嫂子你骗她你被家里催婚的。”

    “妈还跟你说什么了?”

    “还说了你很喜欢嫂子。”

    “嗯,这个倒是可以说。”

    薄一璇眨眨眼:“啊?”

    “冰淇淋要两份。”薄叙轻轻翘起唇角,往一边走,不忘使唤自己妹妹,“你嫂子也喜欢吃。”

    薄一璇:“……”

    -

    三人的晚餐,后面进行的还算顺利。

    薄一璇爱说话,开朗活泼,非常能带动气氛。

    桑枝也是大方外向的性格,跟薄一璇聊得很好,席间一直有说有笑的。

    某些不合时宜的小情绪,被她悄悄藏起来,原先的懊恼,其实还偷偷萦绕在她心间。

    她觉得,她应该跟薄叙道歉。

    但是现在是三个人的晚餐,桑枝只能先按捺着,等晚餐结束。

    正是这样的心情,以至于她都不大好意思面对身旁的薄叙。

    整个晚餐期间,她都没怎么跟薄叙交流。

    薄叙本身也话少,没太参与她们之间的话题,只在一旁听她们聊天。

    八点多,晚餐结束。

    回去市中心的路上,途经跨海大桥。

    江涛在桥底汹涌澎湃,不远处正在深夜作业的港口,几艘货轮在卸货,吊车发出沉重的运作声。

    运输车,集装箱,吊车升降,一片忙碌。

    跨海大桥的另一端,就是海城最繁茂的中心城区。

    华灯璀璨,车水马龙,霓虹流光溢彩。被灯光映成深蓝的夜空,点点的繁星,纷纷散落边际。

    薄一璇要继续住在闻衡那边,薄叙就先将她送回去。

    路上,桑枝陪薄一璇坐在车后座,教她怎么使用拍立得相机。

    “……按这里,连接手机,拍完照之后可以提前预览,选择你喜欢的打印出来。”

    “手机这里也能设置,可以给照片添加语音信

    息。以后扫描照片上的二维码,就能听到声音了。”

    桑枝也有一个这样的相机,她觉得还蛮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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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生肯定会喜欢。

    如她所料,薄一璇特别喜欢,调整好相机就先在车里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十几分钟后,薄叙停车。

    到地点了,薄一璇意犹未尽地收起拍立得,一点都不想回去。

    她还想跟桑枝再玩一会。

    可是瞧一眼自己的哥哥……

    嗯,她还是识相点吧。

    哥哥现在正在新婚蜜月期,她不能当电灯泡。

    三个人同时下车。

    桑枝和薄一璇站在车边告别,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东西没有给她:“差点忘了,我买了很多相纸,你一起带回去。”

    薄一璇开心点头:“好啊好啊,谢谢嫂子。”

    桑枝准备走向车尾的后备箱,薄叙拉了一下她的手,说:“我去拿。”

    他手指的温度只在她手腕覆了一瞬,很快松手,温度也随之消散。

    “是哪个袋子?”薄叙问。

    桑枝回想了一下:“一个粉色的纸袋。”

    薄叙:“好。”

    桑枝下午买了很多东西,她想着后面要搬去薄叙那边,就顺便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睡衣,护肤品之类的。

    后备箱堆满了各种颜色的购物纸袋。

    她其实没太在意到底有几个粉色纸袋,只是薄叙打开后备箱的几秒后,她猛地心脏一跳,骤然想到什么——

    桑枝瞬间紧张起来,快速跑向车尾,但是好像已经晚了。

    后备箱高高打开,薄叙微俯着身,双手拿着一个粉色纸袋,袋子的开口也刚好被他开启。

    他像在确认袋子里面是不是桑枝要送给薄一璇的相纸,以防拿错。

    倏地一下。

    纸袋被夺走。

    桑枝慌里慌张的,手指揪紧那个粉色纸袋的开口,目光躲闪,随后拿起后备箱另一个粉色纸袋,丢给薄叙。

    “这个才是相纸。”她耳根泛红,根本不好意思看薄叙,别过脸:“你拿去给你妹妹。”

    桑枝看不

    到薄叙是什么表情,只能用余光瞥见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再拎着装着相纸的纸袋走向薄一璇。

    等薄叙走了,桑枝才抬手捂住已经开始发红的脸。

    都怪简芮溪。

    推荐了一大堆好用的牌子和款式。

    线上下单,同城配送。

    速度还特别快。

    在商场的时候就送达了。

    幸好薄叙还记得打开确认一下,也幸好她还记得另一个粉色纸袋里是什么,不然拿错给薄一璇——

    “嫂子再见!”

    薄一璇愉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桑枝反应过来,转过身的时候,就见夜色之中,薄一璇冲她挥手,然后转身跑向私人住宅区的大门,通过门禁,跑了进去。

    桑枝

    后知后觉地朝薄一璇逐渐消失的背影摆手,表示再见。

    转眸,就见车旁,几步远的距离,薄叙停在那。

    他在看她。

    桑枝的心脏再次重重跳了一下,立刻收回视线,低头看一眼手中的东西,突然觉得好尴尬。

    她赶紧把装满套套的纸袋丢到后备箱,关上门,再跑向副驾。

    开门,上车,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左边的车门刚一打开,桑枝就先发制人:“很晚了,你快送我回家。”

    薄叙停顿一下,才出声应着:“嗯。”

    他坐上车,双手缓慢放到方向盘上,似是在想什么,“后备箱你买的——”

    光是听到前几个字,桑枝的脑子就炸了,直接就伸手捂住薄叙的嘴巴,哪里还给他机会说下半句。

    “不许说不许说!”

    桑枝没解开安全带,人被安全带束缚着,努力伸长手捂着薄叙嘴巴,加上气急鼓着的脸,故作凶狠的小表情,这些落在薄叙眼里,让他一时没忍住笑。

    他的唇角微扬,抬手握住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拿下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跟她十指紧扣。

    “你终于肯理我了吗?”

    桑枝懵了一小下,张张嘴:“我……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没有就好。”薄叙的语气很轻,仿若带着一丝卑微的庆幸,“我以为晚上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桑枝终于有机会正面晚上两人之间的那点别扭,她低着声跟薄叙道歉:“你没有做的不好。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才对,我不该无缘无故跟你发脾气。”

    她怕薄叙追问她为什么要发脾气,赶紧先找了个理由:“可能最近快生理期了,所以我脾气就有些暴躁,不大稳定——”

    “你应该能理解的噢?”

    不知怎得,两人进入了相互道歉的环节,他们好像都在小心翼翼地照顾对方的情绪。

    “没关系,你可以跟我发脾气,我不会介意。”

    薄叙想,只有把对方当作亲近的人了,才会对他肆无忌惮的发脾气吧。

    比起平时的客气和礼貌,他更愿意看到桑枝跟他生气,闹闹小情绪。

    桑枝睁大眼睛看了薄叙一会,笑了起来,语气也比刚才轻松几分。

    “你真奇怪。竟然想当出气筒。”

    薄叙点着头应:“嗯。”

    他愿意。

    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缓解过来,薄叙想起刚才自己原本要说的话,便再次开口:“后备箱里你买的那些东西——”

    “你还问啊!我是看你家里快用完了,就多买一些补货——”桑枝的脸又烫起来,不满地说:“成年人要学会心知肚明,你总放在嘴巴上说,我是女孩子,我也会害羞的呀!”

    “……”

    薄叙停了停,平日情绪总是很淡的双眸露出一点儿无辜,褶皱很深的眼线开始随着他说话而微微扬起弧度。

    “我是想问你,后备箱里你买的那些东西,是一起送回你家,还是我直接带回我们家。”

    桑枝:“……”

    半晌之后。

    她转开脸:“噢。”

    是她弄错了。

    有点丢脸。

    “你带回去吧,我不拿回我家了,以后搬到你那的时候还要多拿一趟。”

    “包括那个粉色的袋子?”

    “……?”

    桑枝倏然抬起眼睫,刚想发作,双唇就被亲了一下。

    很轻。

    很快离开。

    但又没完全隔开距离。

    他在笑。

    气息和唇瓣一起摩挲着她的唇。

    桑枝不知道薄叙到底在笑什么,又气又恼,偏偏又被安全带束缚着,还被他捧着脸,要亲不亲的,害她什么都发作不出来。

    算了。

    看在他心情好像很不错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也是这时候,薄叙问她:“现在回我们的家吗?”

    桑枝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坚定,本来打算回自己家,可一听薄叙说出“我们”两个字,她的心就像陷进了不知名的沼泽里,软得一塌糊涂。

    “噢……”

    她听到了自己明明很愿意却又故作勉为其难的声音。

    -

    早上才离开。

    晚上又回来。

    从后备箱拿出来的购物纸袋大大小小的,堆满在玄关。

    开灯,两人对视。

    只一眼,桑枝就被揽腰拉向薄叙身前。

    勾缠的目光变为勾缠的气息,再是相贴在一块的身躯。

    桑枝被吻得往后倒,后腰是薄叙带着滚烫热意的手掌,给她一点支撑,却显得那样不够。

    她在仰头迎接他的吻,气息涌进鼻腔,她总像是在节节败退,上半身一直在往后倾。

    新婚是这样的吗?

    新婚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不然怎么有蜜月期这个词呢。

    这就像是给了身体和欲望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

    今天送给薄叙的婚戒,原来真的有些硌人。

    桑枝感觉婚戒上面的棱形划过她腰间的皮肤,像被马路上被烈日蒸腾过的滚烫的石子,在一个倒立的世界里,从下往上哗啦啦的倾倒在她皮肤上。

    腰侧,后背,胸口,再是锁骨,

    直到后颈被修长分明的手指握住。

    氧气逐渐消失,视线不明,玄关这里亮着唯一一盏灯。

    但是桑枝快要看不到这一点光芒,只觉薄叙压倒性的亲吻快要让她出现幻觉。

    朦胧的,模糊的,像是看到了他的脸,又像是陷在暗色之中,几乎看不清。

    太没用了。

    薄叙给桑枝留出一点呼吸的空间时,桑枝在想,她真没用,怎么每次都需要他暂停下来。

    她嘴唇微张,吐着热气,同时又

    大口呼吸着新鲜氧气,氧气之中还有一丝他近在咫尺的鼻息。

    短暂的休息时间,桑枝看着薄叙,又看看自己,他们好相似。

    都是凌乱着头发,凌乱着衣领。

    看着一样的狼狈。

    唯一的不同,大约是他身上的衬衣只被拉扯开几个扣子,衣摆被她揪得起了褶皱。

    而她,连衣裙早就成了半身裙,只留下被解开暗扣之后松松垮垮的衣物,一条细肩带要落不落的挂在肩头。

    他们在唯一的灯源底下对视,鼻尖相碰,忽然的,桑枝笑了起来。

    身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