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次元钓到双开门韩漫攻》全本免费阅读

    担心韩嘉榆冲动伤人,时冬暖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

    屋内交谈的声音不算混乱,韩嘉榆低沉的声音冷静,壮汉回应的声音颤抖。

    有来有回,还算有序。

    手里的药袋还没给时青禾送上,惦记着她的病情,时冬暖见二人暂时没大动静,只能先去照顾妈妈。

    时青禾大概是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睡了会儿,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被时冬暖伺候着吃了药,她紧蹙的眉头稍缓,躺回床上时,眼一闭就又睡着了。

    时冬暖松一口气,走出房间,为她掩上了门。

    结果他刚要往韩嘉榆房间走,就听见目的地传出剧烈的响动。

    嗙!

    不待他反应,房门大开,他只见那壮汉连滚带爬闯出来。

    “我知道了……呃呃……我保证,我保证……呜呜……”

    壮汉涕泗横流,口不择言地碎碎念着,一边朝房内求饶,一边往大门外爬行。

    触碰过他的那只右手,角度诡异地扭曲着。

    应当是骨折了。

    在时冬暖眼中,壮汉已和他初见时高高在上的骚-扰姿态,判若两人。

    这种人怎么会吓成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韩嘉榆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一身肃杀的戾气未褪,死死盯着逃窜的猎物。

    这一幕看得时冬暖腿软。

    他几乎得撑着墙才能站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韩嘉榆这么凶的表情。

    眼角余光瞥见时冬暖,韩嘉榆抬眸看过来。

    表情肉眼可见地收敛。

    韩嘉榆走向他,轻声问:“吓到了?”

    时冬暖如实摇头,随后看向壮汉逃离的方向,反问:“要放走那个人了吗?”

    “不。我让他先去警局等我。”

    “警局?”时冬暖不解。

    那壮汉行为虽恶心,但顶多只是拉了手,没留下证据,根本不好立案。

    韩嘉榆解释:“他是惯犯,手机里有不少偷拍的照片,还发布到付费群里。这些证据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时冬暖更加诧异。

    既然确有不利证据,对方怎么会心甘情愿去警局等待惩处?

    甚至最开始,对方怎么允许韩嘉榆拿到手机找到照片?

    想起对方扭曲骨折的右手,时冬暖心里有个猜测。

    与此同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时冬暖心一揪,低头看去。

    韩嘉榆的左手手指划了几道血口子,伤口不深,但溢出的血珠子已经淌成了一片蜿蜒的网。

    “你怎么受伤了?”时冬暖着急地拉起对方的左手检查。

    “别担心,”韩嘉榆却说,“对方先动手,我正当防卫。”

    “这不是重点!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韩嘉榆抽回手,“等我从警局回来吧。”

    “不行!”时冬暖更急,“那我和你一起去警局处理伤口!”

    韩嘉榆用完好的右手按住时冬暖的肩。

    无声的动作,示意时冬暖冷静。

    待到他情绪稍缓,韩嘉榆才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肩侧。

    温柔却有力的触感。

    “我知道不严重,你别担心。”韩嘉榆说,“在家等我,马上就回来。”

    安抚好他,韩嘉榆就紧跟着那壮汉离开。

    时冬暖虽不放心,但没办法,只得先听话。

    韩嘉榆的房间门还开着,时冬暖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在门边打量。

    室内陈设完好,明显屋中人不曾起过大冲突。

    只有地上的玻璃杯碎裂,碎片有血迹沾染,大概就是伤了韩嘉榆的利器。

    韩嘉榆说过,对方先动手,自己是正当防卫。

    而冲突的响动产生时,壮汉马上便逃了出来。

    时冬暖合理猜测:一开始都只是韩嘉榆单方施压,逼问出一切。

    直到壮汉受不了压力,摔杯袭击,被韩嘉榆顺势折了右手。

    折了壮汉那只碰了他的右手。

    时冬暖没想过,韩嘉榆居然有那么凶的气场,仅靠施压审讯,就能逼对方破了防。

    就像是顶级alpha释放信息素威压。

    无人可以抵抗。

    时冬暖回到自己房间,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等韩嘉榆回来。

    胸腔内翻涌着强烈的情绪亟待发泄,而他最擅长的方式,便是画漫画。

    时冬暖找出平板,画了几格简笔画。

    却不是Austin和Oliver的爱情故事。

    还没落笔,他就已经确认,这则原创小剧场不会被公开。

    这是时冬暖今晚的秘密。

    关于一位小王子,和他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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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被邻国上将觊觎。

    上将傲慢,言语羞辱着金枝玉叶的少年,举止也很放肆。

    被强壮的男人捏着手腕时,小王子满眼无助。

    他最信任的骑士还在故土,怕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然而,骑士来救他了。

    在“分食”小王子的晚宴上,他的骑士踏马而来,将奢华的大厅践踏得一片狼藉。

    上将守军将二人团团围住,骑士已如强弩之末。

    小王子只记得,骑士最后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将他推出大厅。

    紧接着,一只庞然大物拔地而起,巨大的身躯将建筑的穹顶撑破。

    所有士兵和居民都四散逃窜。

    只有小王子独自逆着人流,站在原地。

    他看到怪物对那些辱骂过他的人咆哮,像是古老的诅咒。

    他看到怪物撕碎那些触碰过他的人的身体,百倍地报复回去。

    小王子记得,他的骑士曾单膝下地,向他虔诚许诺:

    “我的小王子不能受一点委屈。”

    后来。

    小王子找不到他的骑士,也找不到那只无名的怪物。

    回到故土不知多久,一日,他在臣民愤懑的街头,听到了一个传言——

    有一只丑陋的怪物袭击了这座小镇。

    勇士们联手将那怪物赶进了垃圾堆。

    小王子跌跌撞撞来到那处垃圾场,冰清玉洁的贵人,竟亲手翻搅那些恶臭的污秽,寻找怪物的踪迹。

    似乎不忍见小王子受苦,那只怪物终于在如山的秽物后,探出了头。

    小王子含着热泪朝它伸手,把它接回了宫殿。

    小王子亲手为它洗净泥污,亲手为它擦干水渍。

    可怪物却垂着头,从始至终不敢看小王子一眼。

    这般自惭形秽,令小王子心碎——

    它怕吓到他。

    哪怕是它救了他,它也不愿惊扰他。

    它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它曾经是人人爱戴的青年英雄。

    如果它不曾为他撕破伪装。

    它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剧情进行到这里,时冬暖停笔。

    他的脑中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你希望小王子怎么做?

    那个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响亮。

    不断重复:

    你希望他怎么做?

    你希望它怎么做?

    你希望他们怎么做?

    时冬暖脑中一片清明,决然落笔——

    非人的体型差,不浪漫的场面。

    小王子踮脚,在蜷缩的怪物额头,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

    小剧场画完,时冬暖将平板放在长椅边,蜷起腿,抱着膝盖。

    他歪头靠着膝面,盯着小王子轻吻怪物的画面发呆。

    如漫画所示。

    骑士解禁变得残暴,小王子却不怕他。

    韩嘉榆刚才很凶。

    但时冬暖不怕。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腿软,不是出于恐惧。

    而是出于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时冬暖想起高中刚入学的经历。

    那时他个头不高,相貌清秀,被霸凌者堵在厕所欺负过。

    当时时冬暖谁也不认识,只能独自一人负隅顽抗,那种孤独感,他至今不曾忘却。

    回家后,时冬暖本不打算让时青禾知道,但他瞒不过敏锐的生母。

    得知原委,时青禾不打算求助前夫,而是拎包亲自去学校找霸凌者算账。

    女人虽高挑,对上人高马大的霸凌者和其父,还是肉眼可见地瘦小。

    但她足够坚强,足够勇敢,面对施暴者,气势丝毫不输。

    时青禾打赢了那场仗,霸凌者最后被劝退学。

    可目睹过母亲对抗背影的时冬暖,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疼。

    是当时的他不够强大。

    是当时的他没能强大到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心酸的回忆,加上今晚历历在目的事件,让时冬暖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好在,现在他青年初长成。

    好在,家里有个高大强势的韩嘉榆。

    他们可以互相保护,同时守护她。

    这个家未来不会再有人受委屈了。

    大厅传来开门声。

    时冬暖回神,明白这是韩嘉榆回来了。

    他连忙按熄平板屏幕,小跑着离开房间。

    果然是韩嘉榆到家了。

    大门边的男人脱去沾了寒风的外套,露出里头的衬衣。

    脱衣时,韩嘉榆听到开房门声,抬眸看过来。

    与时冬暖对视一眼。

    令少年莫名心跳加快。

    外套被挂在门边衣架上,韩嘉榆没回房间,而是坐在了大厅沙发上。

    时冬暖马上翻出民宿的紧急医药箱,找到药膏和纱布,与男人并肩坐下。

    二人没有说话。

    安静的厅中回响着纱布被剪开的细微声响。

    时冬暖小心用沾了生理盐水的纱布,为对方清理伤口。

    随后,白色的膏药挤上大手斑驳的细小伤口。

    韩嘉榆筋骨明显的手指,便沾满了白色膏药。

    粘稠的膏体迟缓流动,显得那掌心更宽阔,指节更修长。

    看着眼前这一幕,时冬暖莫名紧张一瞬。

    他微微摇头,甩掉脑中的杂念,继续动手帮那些不深但细密的伤口附上创口贴。

    少年纤细的指头,掰着男人更粗更长的手指。

    大小差距明显。

    男人也顺从地任他摆弄,一声不吭,直到少年满意收手。

    韩嘉榆试探着收拢手指。

    这些伤口被处理得完美,该覆盖的地方严密,该活动的关节也剪出了豁口,不影响日常。

    时冬暖则默默整理着医疗箱。

    他一直没说话。

    他不知为何,嗓子特别躁、异常痒。

    直到那股莫名的躁动消退,想起入学初的经历,时冬暖主动开口:

    “今晚的事,能不能别让时姐知道?不想她担心。”

    “嗯。”韩嘉榆点头答应,又问,“那你呢,还怕吗?”

    时冬暖摇头。

    二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却无人觉得尴尬。

    过了一小会儿,韩嘉榆想起什么,似是随意地提起,“所以,不叫‘先生’,改叫‘小舅’了?”

    时冬暖手上动作一滞,试探问:“可以这么叫吗?”

    “……还是别这么叫了。”

    韩嘉榆的回答,令时冬暖意外。

    认识至今,韩嘉榆一直都表现得很包容,几乎没给过他否定的回答。

    这是时冬暖印象里,第一次听到韩嘉榆表达喜恶。

    甚至还是对二人称谓之间的喜恶。

    时冬暖追问:“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韩嘉榆胸膛随呼吸深深起伏,片刻才回应,“也不是。”

    在时冬暖看来,韩嘉榆居然有些为难。

    韩嘉榆是时青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