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 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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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早上任小溪兴冲冲地出门,晚上红着一双眼睛回来。

    今天先是被宗义安排挑大粪,挑完还要泼地,臭得她连带去中午吃的饼子都吃不下。

    等到了下午又让她锄地,锄得不好还要挨骂。

    一整个下午,手上起了四个水泡,回来的时候身上又脏又臭又累,实在没忍住,眼泪哗哗地掉。

    “阿娘,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任小溪抱着付氏哭道。

    付氏也不好说,干活不就是干这些事嘛。

    可小溪毕竟是个姑娘,宗义这是没半分怜惜之情,那这亲事还说得成吗?付氏心里不安。

    2月底,宋家。

    周大富,宗义,任大海,付氏都在宋家。

    宋月华拿出四张契书,递给4人,让周大富分别读了一遍。

    付氏一听,1个月400文,差点笑出了声,当听到宗义一个月的月钱竟有1两银子时,就下定了决心,还是得跟宗家结亲。

    宗义带着任大海,付氏去里正家送契书。

    宋月华拿出5两银子交给周大富,“多弄点肥回来,该花银子的时候,还得花。”

    柳雪站在屋门口,看到宗义几人过来,过去喊了声,“宗管事,东家让你过去一趟。”

    “多谢!”宗义拱了拱手道。

    付氏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啧啧道,“听到没,以后咱们也叫他宗管事。”

    任大海道,“好的。”

    宋月华点了一串铜钱给宗义道,“2月份的工钱还是按照之前契书的来,你们一家三人,共是600文。”

    宗义点过后道,“600文,没有错。”

    柳雪递过来一个册本道,“在这里按个手印。”

    按了手印,领了银子,宗义离开宋家后,回家路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宋月华这里还在被柳雪取笑,“只见过收钱的人开心,没见过给钱也开心的”

    “你不懂,”宋月华笑呵呵道。

    柳雪无语道,“好吧,我不懂。”

    宋月华拿出一张契书递给她道,“签吧,签了就是柳管事。”

    终于轮到了自己。

    柳雪连忙接过看了许久,才问道,“1两银子?”

    见宋月华笑着不说话,柳雪把契书拿给小玉看,听小玉读了一遍,才笑着道,“师傅待我可真好!”

    “明天去胡家先学着挑猪,再学养猪。”宋月华道,“再过个十多天,大院跟猪场完工后,就能买猪崽鸡崽了,到时候你就住到大院去。”

    “就,就我一个人吗?”柳雪问道。

    “小书自然随你一起,”宋月华道。

    宋月华又道,“大富叔跟宗义下面都有人,我把蓝婆婆指派给你,她和小彧也一起住在大院,还有朱艳丽,村尾人多,她都不敢出门,让她也去大院住吧。”

    柳雪笑道,“本来还有点舍不得你,现在可半点都不留恋了。”

    宋月华挑眉道,“我当然知道。”

    隔天,柳雪带着蓝婆婆来一起签了契书,现在大院没建好,暂时山上没她的活干。

    在得知柳雪要去学喂猪时,问道能不能带着她一起去。

    这下柳雪可太高兴了,要是蓝婆婆在,她也不至于太害怕胡金水。

    “体会到当管事的快乐了吧。”宋月华笑道。

    “没错,”柳雪随即又道,“想必当东家也很快乐。”

    宋月华往后一靠一抬眉,笑眼盈盈道,“没错!”

    契书的事情处理好后,易夫子跟段夫子又找了过来。

    宋月华以为是学堂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是最近县里的窑坊招收学徒,二锅头的爹贾富贵,还有丙班的周正家人,都想让自己孩子去学门谋生的手艺。

    “二锅头自己怎么说的?”宋月华问。

    段一刀有些为难道,“这是他爹私下同我说的,听他那意思,二锅头自己没有去窑坊的打算,是贾富贵自己决定的。”

    那就是父子二人有分歧,19岁的人了,也可以自己做主了。

    宋月华道,“二锅头的家事,让他自己解决,学堂不掺和。”

    段一刀有些不太懂,“那他要是来了,我这……”

    “今年份的柴火,都送过来了,工时也干了,收了学费该教还是教。”宋月华道。

    段一刀懂了,一切照旧。

    易夫子这边叹道,“周正那孩子表现还算不错,今年才11岁,他家里估计也没指望他读个什么名堂……”

    这里的男子14岁订婚都是常态,在这之前想学一门谋生的手艺也无可厚非,要是能识得几个字,找活计也算有优势。

    宋月华问易夫子,“夫子可同周正谈过?”

    易夫子摇了摇头道,“今天散学后那两家人才过来的,明日我再问问看。”

    宋月华点点头。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学生要离开了,夫子也应当同人谈一谈。

    第二天,宋月华出于好奇,刚走到书房门口,准备敲门之际,就听到里面的哭声。

    易夫子惊住了。

    周正这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较大

    的原因,一直都是比较稳重的类型。

    没想到,他才问了两句,周正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易夫子连忙掏出帕子,帮着擦了擦他的眼泪道,“你竟是这般不愿吗?”

    “不……不是……”

    周正接过帕子,等着情绪稳定下来后,才道,“阿爹同我分析过,我同如山不一样,并无考取功名的希望,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学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