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激烈
    《圣女她只想回家》全本免费阅读

    春晓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握着信的右手已无意识将纸张揉皱,她止不住往后退去,险些撞到屋内珠帘。

    她连忙站定,酒已彻底醒了。

    春晓无法得知这个黑影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看过太多苏夏浮的字体,此信不假。所以元微大概率没有骗人。襄崖势力变动,苏夏浮大概率已经去了天渊。

    可是,又是谁拦截了这封信,让它没有及时送到春晓手里?让她义无反顾地踏入了天渊的陷阱?

    她转身看向熟睡的盛左津。

    春晓首先将怀疑的目标投向了自己新婚的夫婿。

    翌日春晓睁眼时,身侧已空无一人。盛左津无疑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按云泽习俗,朝廷重官结亲需进宫向皇帝谢恩。

    春晓认为这也许可以成为她的契机。

    御书房。

    面对盛左津和春晓的前来,皇上不过随意问候了几句,提及到感情是否和睦、生活可有所需云云。春晓正在思考等会儿出去怎么跟盛左津交涉,魂儿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春晓。”

    “嗯?”突然被提到名字,春晓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皇上。

    “你在盛府可还习惯?太傅待你如何?”

    春晓不知皇上所言意欲何为,余光扫了下盛左津,居然面有菜色。

    什么意思?

    春晓清了清嗓子:“回陛下,臣妇在盛府生活照旧,一切如常。盛太傅……待臣妇很好。”

    皇上关切道:“可朕看你额头有伤,是怎么回事?”

    春晓终于得知了盛左津紧张的缘故。春晓心下暗笑两声,开口道:“昨夜激烈了些,不小心磕到头了。”

    撒谎是为明哲保身。

    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并不是她能够信任的对象。

    正在此时,大总管跟皇上偷偷耳语了几句。

    只见皇上不自然地开口:“嗯,好好照顾自己。”

    “是,劳烦陛下牵挂了。”

    *

    盛左津出御书房后脚下生风,见前面有人出现才缓下脚步。

    真是好面子。

    春晓在后面紧紧跟着,直到盛左津主动打破沉默:

    “你好大的面子!”

    突然发什么疯?春晓懒得理他。

    盛左津却不肯放过她:“陛下竟叫你‘春晓’!”

    “嗯。”

    ……不对。

    她已与盛左津成婚,皇上应该称呼她为“盛夫人”。即便春晓没有品级,也应当叫她“盛楚氏”才对。皇上并没有改口,依然叫她春晓,也就是说皇上并不承认她的盛夫人身份!

    怪不得盛左津要生气。

    春晓挑眉:“太傅大人,我能带给你什么?”

    “你是渊主承认的楚氏圣女,你说呢?”

    “如你所见,楚氏圣女离开天渊只会受人唾弃、遭人质疑。你的效果并没有达到,渊主骗了你。”

    “天渊不同流俗,”盛左津道,“春晓,不要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盛左津话毕,便快步走向城门。这一次春晓没有再跟上去。

    她气得在盛左津身后跳脚:呸!还不同流俗呢?什么玩意!

    自那往后,春晓白日里经常见不到盛左津的人,夜间则与她同床而眠,制造出“恩爱”的假象。而春晓便会借此机会向他发问。

    春晓:“太傅,你去过北乾吗?”

    盛左津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春晓不死心:“我从小生活在那里,偶尔也想回去看看。”

    盛左津:“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可能回得去了。”

    春晓:“于我而言,北乾才是我的母家。我曾经居住在邻国北部……”

    “本官没心思听你说这些,”盛左津打断了她,“天渊给你身份、给你荣华,本官不知道你为何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做白眼狼。”

    春晓不怒反笑:“我是白眼狼,像太傅这样执迷不悟的,又算什么呢?”

    “你才是最执迷不悟的人。春晓,别白费功夫了,你不可能再离开我。”

    盛左津披上外袍,起身离开了。

    终是不欢而散。

    *

    这日丫鬟说有宫中之人前来拜访,春晓闲来无事,便传那人进来。

    “奴婢蜜饯,参见盛夫人。”

    春晓咽了下口水:“平身。我记得你是沈嫔身边的宫女吧。”

    “是。沈嫔娘娘思念夫人,临近新春佳节,想与您一聚。”

    “咳咳,”春晓干咳两声,“如你所见,本夫人身体不适不宜入宫。不得不弗了沈嫔好意。”

    蜜饯眼底流露出几分担忧:“娘娘若是听闻了夫人身子不好,一定会急着叫小厨房熬燕窝的。”

    “……本夫人是怕传染了沈嫔,她肚子里还有龙种。”

    蜜饯十分不解:“娘娘和夫人关系这么好,娘娘心疼您还来不及呢。”

    关系好?谁跟你说的?

    可如此来回几次,春晓又不能直说她和沈怀珠关系不好,只能上了轿撵,随蜜饯一道入宫。

    进了长寿宫,春晓本抱着十足的戒备心,但大着肚子的沈怀珠只是坐在塌上与她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闲话,如同长久不见的亲姊妹唠家常似的。后面又留春晓用了晚膳,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出宫。

    回到盛府的春晓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敲击着桌子:不对劲,太不对劲。

    盛左津推门而入,打断了她的思考。

    “你今日入宫去了?”

    春晓随口道:“是啊,沈嫔想我了。”

    “可本官怎么听说,原先你在金府时和沈怀珠闹过不愉快。”

    春晓突然想通了。

    盛左津是多么多疑的人,他甚至不相信血浓于水。所以春晓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大言不惭地说出那句“你不可能再离开我”。

    春晓当即道:“盛太傅多年未娶,想必也许久不曾与女子亲密来往,自然忘记了‘重修旧好’四个字怎么写。我与沈嫔如何,自然不与外人道。”

    “哦?那倒是本官妄加猜测了,”盛左津显然不信,“既如此,若沈嫔下次邀约夫人,还请夫人务必告知于我,叫我也尽一尽做丈夫的责任。”

    盛左津竟直接将阴谋明晃晃摆在了明面上。

    “好。”

    春晓答应了。

    可即便春晓说“不”又如何呢,她已经没有筹码和盛左津正面抗争了。

    不日蜜饯又带着几箱珠宝来到了盛府,找了借口邀春晓再入长寿宫。

    蜜饯向盛左津行了个礼:“外男不得入后宫,还请太傅大人在外等候。”

    盛左津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夫人,待为夫见过皇上后,在宫门等你。”

    春晓翻了个白眼,往长寿宫方向走去。

    甫一入殿,蜜饯便在沈怀珠耳畔说了些什么,大抵是在禀告盛左津今日也一道入宫的情况。

    沈怀珠莞尔:“妾身还记得盛夫人扮长缨时,面若中秋之月,犹如长缨再生。不知是不是夫人研读过《长缨传》的缘故,才使出演时栩栩如生?”

    “臣妇不曾读过。”

    “可妾身读到精彩一处,总想与夫人分享分享。”

    “娘娘请说。”

    沈怀珠犹豫道:“还是请夫人亲自读过此书后再说罢,不然妾身总觉得词不达意。”

    春晓本以为书中塞了什么东西,回到盛府后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才确定什么也没有。毫无头绪,春晓只得静下心来阅读《长缨传》。

    “臣妇已将《长缨传》读完,敢问娘娘前些日所说的‘精彩一处’是哪段?”

    “点化稚童。”

    长缨曾路过一府邸,听闻里面传来争吵之声。她心生兴趣,前去拜访才知,是府里有位想做武将、却只懂埋头苦练的少爷。他的练习长久没有效果,只能对陪练发火。长缨听后只说了几个字:“十张口,一颗心”,便点化了他。

    *

    不过片刻,远在宫门的盛左津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点化稚童?”

    “是,沈嫔应该在提醒夫人什么。但这故事……真叫人摸不清头脑。”

    盛左津听后冷笑了一声:“知道了。小思,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