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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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院里还是像从前一样幽静,墙角的那一排蔷薇花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散发着阵阵幽香。

    望着屋内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摆设,许知窈生出了几分物是人非的恍惚。

    沈郗拉着她的手坐在了窗前的软榻上,吉祥将行李搬进了屋子,院里的小丫鬟杏儿捧了一壶茶水进来。

    “二爷、夫人,请用茶。”丫鬟毕恭毕敬地给他们斟了两杯茶,低眉顺眼地退到了一边去。

    “出去吧。”沈郗语气淡漠地说着,目光一直落在许知窈的面上。

    等杏儿惶恐地退了出去后,他握住了许知窈的手,温柔地说道:“等太后的生辰宴结束,我们就立刻启程回苏州。这段时日你先委屈一下好不好?”

    看着他眼里缓缓流动的温柔神色,许知窈心头的不适减少了几分,唇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你肯这样护着我,我便也不觉得委屈了。只是……为了我闹成这样,于你真的无碍吗?”

    说到此处,她的面上不禁露出几分忧色。

    沈郗不甚在意的摇摇头,“让她闹吧,闹够了她也就安生了。”

    听了沈郗的话,许知窈沉默了片刻。他们都很了解刘氏的性子,她强势惯了,什么事都要掺合一脚,你越忍让,她就越强硬。

    反之,你态度强横些,她闹一闹也就老实了。说到底,这偌大的沈府,靠的还是沈鹤和沈郗兄弟俩。

    便是闹得再狠,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糊涂到要亲手毁掉儿子的仕途。

    许知窈眉眼低垂,莫名有些感慨。刘氏虽然强势苛刻,可她对自己的三个孩子还是很宽容的。

    整个沈府,唯一不被她容纳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见许知窈情绪低落,沈郗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她虽有诸多无理之处,却始终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知道你的心里仍有芥蒂,既然不能释怀,那就敬而远之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他的眼眸幽暗深邃,泛着星星点点的微光,面上满是恳求。

    “好。”许知窈柔顺地点了点头,心里划过淡淡的忧伤。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和刘氏计较什么。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回到沈府之后,能避则避,避不过也还有沈郗在,便是受了委屈,也只是一时的。

    因着刘氏和沈郗置气的缘故,晚膳是在蔷薇里用的。

    路上奔波劳碌,一回来又和刘氏起了争执,沈郗颇觉疲惫。用完晚膳后,早早的就洗了睡下。

    次日一早,他进宫觐见时,许知窈独自一人留在了蔷薇院里。

    不用去给刘氏请安,她便也乐得清闲。用过午膳后便坐在窗前绣起了帕子。

    “你还是这么爱做女红!”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嗓音,许知窈握着绣棚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穿着一袭绯色轻纱裙,头上簪着两支海棠步摇,此刻正随风轻轻晃动着。

    许知窈没有说话,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里满是探究。

    见她不搭理自己,江绮罗有些沉不住气,面上露出几分讥嘲,径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弟妹当初一心要与二弟和离,如今却是回心转意了吗?”江绮罗勾唇笑了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也是,谢梦莹都走了,二弟又为了你调职去了苏州,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许知窈不为所动的看着她,半晌后忽然笑道:“大嫂如此在意我夫君的一举一动,大哥知道吗?”

    话一出口,江绮罗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恼怒,可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二弟是夫君的弟弟,我多关心他一些又有什么不对的?倒是弟妹你,瞧着倒是比从前冷淡了许多。怎么,才离家一年,就和我生分了不成?”

    她的面上维持着一贯温和的笑容,可眼底却全是讥讽。

    许知窈冷笑一声:“我和大嫂难不成还有什么交情可言吗?”

    她毫不留情的讽刺让江绮罗神色一凝,面上浮现了难堪和愤怒。可她做惯了样子,便是此刻也仍是强忍着怒火。

    “好歹也做了两年多的妯娌,弟妹这番话可真叫我寒心。”

    许知窈却不耐烦看她惺惺作态,随手将绣棚搁在了针线篓子里,正襟危坐地看着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嫂究竟为何而来,不妨和我直说了吧,就不要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厌烦,江绮罗心中一窒,对比起从前的谨小慎微、谦卑温驯,此时的她不卑不亢,却也更令人厌恶心烦。

    江绮罗面色一暗,因为她的轻视而生出了强烈的不忿。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了,谢梦莹虽然走了,宫里可还有一个永乐公主在呢!二弟这般人物,怎么可能只被你一人拥有?”说起这话时,江绮罗的面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得意。

    许知窈平静地看着她,面上不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生出了一丝怜悯。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着她眼底闪烁着同情,江绮罗大为恼火。

    许知窈讥诮地勾唇一笑:“谁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爱慕他,只有你,一辈子都只能躲在阴暗处窥伺,爱而不得的滋味,一定很痛苦吧?”

    她直白的讥讽让江绮罗瞬间变了脸色,一张脸又青又红,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既狼狈又屈辱。

    忽然,她腾地站起身来,恼羞成怒地低吼道:“许知窈,你别太过分了!”

    看着她的愤怒和失态,许知窈心底的怒火也渐渐腾起,她咬牙切齿地反问道:“过分?到底是谁过分?江绮罗,比起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所做的还不足你的万分之一。”

    许知窈的愤怒指责让江绮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厉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敢说,在我汤药里动手脚的人不是你吗?”许知窈愤怒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沉痛。

    见她言之凿凿的指向了自己,江绮罗的眼神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可她仍是下意识地反驳。

    “什么汤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许知窈气得红了眼圈,眼底满是悲愤。“你做这么阴毒的事,就不怕报应吗?”

    看着她悲愤的指控,江绮罗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不知道你在所什么。”

    “你敢以麟哥的名义起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