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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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小厮还未开口,旁边已有人道:“你不愿给他们搜身检查,看来是做贼心虚了?”

    赵玄亦道:“搜身之事,乃需府衙出具文书,签字画押,审验无误之后,派遣相应的府衙官役方能为。我不知这盛通绸缎庄,可有官职在身?行的又是谁家的法,哪里的权?”

    这话说得众人没了声音。

    突然从人群后头传来声音道:“各位贵宾且让一让。”

    人群分开一条道来,宋掌柜满脸堆笑,躬身搭背地走上前,还未开口,已是一揖到底:“这位公子实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是小人未曾看顾好,竟叫店中下人得罪了您。不过是区区琉璃石,由小人出资垫上也就是了。万不敢为此等小事伤了您的脸面。”

    他这话说得谦卑,竟是惹得众人心中敬佩。

    到底是京师最大的绸缎庄,连个掌柜都有这般气度。

    赵玄亦也不回礼,也不招呼,瞧出出来说话的是个掌柜,遂道:“你倒也算是明得事理,这店有你掌着,也算得宜。只是你们东家在何处?叫他出来见我。”

    他这口气十足十地居高临下,这高高在上的语气,被店人得彬彬有礼衬托的愈发无礼。

    只是他气质凛然,又显得再自然不过。

    一旁圆脸小厮红着脸方要插言,被掌柜的一个眼风扫过,吓得立马噤了声。

    宋掌柜身子愈发地低,恭敬地请人出门道:“小人的东家还未回京。实在是小人说错了话,您大人大量,莫要与这些小崽子们一般见识。”

    与个掌柜计较,实在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赵玄亦转身欲走。

    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跑出个半大的孩子,一路横冲直撞,堪堪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却听叮当一声脆响,一个流光溢彩的东西自赵玄亦的衣角里跌落下来。

    那东西顺着地板滚了几滚,叮咛作响。

    众人目光皆被那旋转的东西吸引而去,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

    那东西在转晕了众人之后,自己慢慢停了下来。

    分明是一块透明纯净的石头。

    只是其中一条裂纹宛然在侧。

    眼瞧着那裂痕越来越大,一时店内鸦雀无声,一道极其细微的咔嚓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那圆溜溜的石头当即裂成了两半。

    “咿!”一片倒抽气声。

    有人回过味来,叫道:“这便是琉璃石吧!”

    众目睽睽之下,那石头当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赵玄亦瞬间感到众人的目光如针一般射向自己!

    那目光里分明都是鄙夷!

    方才好心上前的姑娘瞬时涨红了脸:“亏我方才还以为你是好人,当真是瞎了眼,不想竟真是无耻之徒。”

    说着委屈地双目垂泪,服侍她的妈妈狠狠挖了赵玄亦一眼,口中道:“呸!藏头露尾的肮脏东西!也就我们姑娘心善相信了你!”

    便搀扶了自家姑娘进去了。

    “偷便偷了,偏还做出这清高不染世俗模样,比一般的毛贼更是可恶。”

    又有夫人道:“掌柜的莫怕,我家在京兆府里当差,这便助你抓人扭送官府。”

    一时群情激愤,眼见要将他这毛贼当街拿了。

    赵玄亦金尊玉贵地长这么大,莫说是被骂,便是稍大声的都未曾有过。

    何曾这般被人这般指着鼻子叫骂,一时激动地面如火烧,气得浑身颤抖。

    心头早反应过来定是方才那女子做的手脚!

    她厚颜来纠缠自己,被自己拒绝,竟还行如此卑劣的手段!

    一眼扫去,黑压压的女眷们具都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那女子一定躲在某个阴暗角落里看自己的笑话。

    当真是无耻之极!

    是广储司的吧?若是叫那女子落在他的手里…

    不想他咬牙切齿还未想完,那戴着帷帽的女子居然怡怡然走上前来!

    赵玄亦仿佛透过那层薄纱,瞧见了她得意的嘴脸。

    她居然还敢出现!

    宋掌柜却一把捡起琉璃石来,满脸宽容的笑意摆手道:“无妨无妨,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公子切勿挂怀!”

    这比说他是个贼还要让人难堪!

    可他出宫来只让李群越备了些散碎银两在身,便是钱带够了,可主动赔起来,那也分明是不打自招。

    那帷帽女子微抬头,声音轻柔:“宋掌柜如此宽宏大量,倒叫我们自愧不如。”

    说着对他微仰头道:“既如此,你且去吧,衣衫穿得再如何洁净,心若脏了,也于事无补。望你以后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这分明是在回击他方才嫌弃她脏的言语。

    “哼!”

    赵玄亦今日乘兴而出,却不想败兴而走,一个不妨,一脚绊倒在门槛上!

    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吃个狗啃泥。

    却从外头如电一般飞奔而来一身姿矫健之人,一个滑跪在地接住了他。

    正是王忠信。

    “公子!”

    殿下方才出了酒楼,不让他跟着。

    他到底放心不下,在城中寻了半日人也未找到,心急火燎,差点就要出动了巡防营。

    打死也未想到太子殿下竟进了绸缎庄。

    王忠信忙搀扶着他起身来。

    赵玄亦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浑身僵硬,瞧清是他,脸愈发黑的如锅炭一般。

    方站直就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说戴着面具,可那双透出来的眼睛让人瞧了心寒。

    王忠信随身服侍五年多,立时发现此刻殿下虽然一声不吭,却一身怒意勃发,好似压着滔天怒火。

    心下不由紧张,又纳罕异常。

    太子殿下为人冷肃,少言沉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叫人捉摸不清。

    便是遇到天大的事,也未如今日这般怒气冲冲。

    这是发生了何事,竟惹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