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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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夫人。”

    “那就好,你不要忘了,当日与你拜堂成亲的是长媳,她嫁入我们陆家吃了多少苦、受了你多少冷漠,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父训完了儿子,正打算抱陆寅离开这里。

    他算是知道了,陆航之和陆寅这对父子不能共处,否则会大乱。

    “爷爷,阿寅不走!”

    “为何?你母亲病倒了,阿寅可不能打扰母亲休息。”

    “正是因为母亲病倒了,阿寅才应该留下照顾母亲,以前阿寅生病,都是母亲照顾,这回该轮到阿寅照顾母亲了。”

    陆父微微愣住,这孩子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孝顺,看来林晚倾平日里没少教育他。

    “那好吧,爷爷就准你留下,但你要乖乖的……”

    “嗯!”

    陆父叮嘱完陆寅,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陆航之严肃道:“你先走吧,这里有人伺候。”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

    “你……陆航之……”

    陆父就是不想他和陆寅同时留在这里,结果没想这对父子竟都是一样的德行。

    陆寅坚决留下,陆航之也坚定不走,这可难了陆父了。

    “没事的父亲,就让大哥和阿寅都留下吧,这不还有别人的吗,咱们先走吧,别打扰嫂嫂休息了。”

    陆远之帮他们说了些好话,比起陆航之,他这个弟弟在父亲那里更有话语权。

    陆父看着小儿子,又瞧了瞧那对父子,摇摇头,便和陆远之离开了彩澜院。

    也确实如陆远之所说,彩澜院还有其他下人,若非这个,陆父根本不放心那两人同时留下来。

    陆父和陆远之走后,房内安静了些,就是气氛不是很和谐。

    陆航之望着榻上的林晚倾,眉宇间爬满阴霾。

    他竟没关注到她虚弱的身子,也忘了她一直以来对陆家的付出。

    而他一回来,便吩咐她照顾李氏,无形之下给了她很多压力。

    陆航之心生愧疚,他坐到床沿,探了探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惊了他一跳。

    好烫!

    “拿湿毛巾来。”

    “是——”

    他吩咐一声,春芽便从备好的水盆里捞出那浸泡的毛巾。

    她扭了扭,直到毛巾上还留了些水分,才递上毛巾。

    陆航之从她手中接下那条湿毛巾,林晚倾烧得这么厉害,他必须要帮她降一降火。

    “走开,你不要碰我母亲!”

    陆寅凶巴巴地推开了陆航之的手,说什么都不许他触碰林晚倾。

    陆航之见这孩子依旧这般无礼,自己也没和他客气:“你没有资格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不管你认不认,我与你母亲是夫妻,你既唤她母亲,那就必须称呼我为父亲,听明白吗?”

    “我不要!”

    陆寅尖声拒绝,陆航之的手开始发热,体内也有了某种冲动。

    不过他还是没有动手,这孩子冥顽不化,陆航之就当是童言无忌,不和黄毛小儿一般见识。

    只是陆航之小瞧了他,陆寅不但动了口,还动了手。

    男孩小小年纪便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甚是无理地打在陆航之身上。

    他一定要赶走陆航之,这下陆航之也不再忍让。

    男人抓住孩子那细小手腕,往自己身前拽了一下:“你不要再放肆了,再无理取闹,我便要教训你了!”

    “你不是我父亲,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陆寅放肆地大喊道,陆航之的怒火已到了边缘,他抬起手,正要好好教训这个放肆无礼的臭小子。

    “姑爷,寅少爷,夫人还在休息,请二位安静些。”

    春芽看不惯这对父子吵吵嚷嚷,他们都吵了很久了,他们不烦,她们这些下人都烦。

    而她这声提醒也是有用的,两个人立刻安静,春芽和夏草这时才松了口气。

    陆航之将林晚倾交给婢女,陆寅后面也没再找陆航之麻烦。

    陆寅虽是孩子,但也知轻重。

    林晚倾因为疲劳过度,高烧昏迷了整整两日。

    这期间陆航之和陆寅都陪在她身边,只是这两人聚在一起难免会发生争吵,所以春芽尽量不让他们同时留下。

    更好笑的是,这两人每次吵的内容都如出一辙,完全像是复读了一遍。

    “你不要碰我母亲,走开——”

    “我和你母亲是夫妻,我是她丈夫,我是你父亲,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而陆寅每次动完口就会动手,陆航之也不会由着他胡来。

    这时候春芽便会出马,这对父子才会收敛,这可把春芽累得够呛。

    尽管陆航之每日都回来彩澜院,但他毕竟是有职务之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着林晚倾。

    这点,他就不能和陆寅比。

    “母亲,汤药烫烫,阿寅给你吹吹,呼呼——”

    “母亲今日感觉如何,还难不难受?”

    “阿寅会永远陪着母亲,会永远保护母亲,不让别人欺负你。”

    陆寅在林晚倾床边尽孝,小小的人儿非常懂事,林晚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人非草木,林晚倾很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仿佛孩子就是把她当成了生母。

    “好孩子,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呢?”

    林晚倾抚摸着孩子的头,问道。

    “因为您是阿寅的母亲啊!”

    陆寅乖巧地趴着床边,眨巴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如同一只可爱的小奶狗。

    “可我并非你真正的母亲啊,万一有一天你回到亲生母亲身边,我会不习惯的。”

    “母亲就是母亲,您永远都是阿寅的母亲,阿寅只有一个母亲,阿寅哪里都不走!”

    说完,陆寅爬到榻上,依偎林晚倾。

    她环着孩子的肩膀,无奈地看着他。

    林晚倾不清楚这孩子为何这么执着自己是他的母亲,但她也养了这孩子半年了,她早就习惯,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好孩子,你若真把我当成母亲,那你就要承认你的父亲,你不能再叫那个人大伯了,你应该尊称他为父亲。”

    “不不,阿寅不要阿寅不要——”

    林晚倾每每提到这件事,陆寅就很不乐意。

    他紧紧地抱着林晚倾,就是不愿意接受陆航之为父亲。

    这很伤林晚倾的脑筋,她愁眉苦脸,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

    林晚倾又休息了一日,她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于是下床活动筋骨。

    她担心自己休息太久,府上有很多事务不能正常运行,便也没了休息的念头。

    春芽则希望她能多休息一阵,而且陆父也派人传过话,准许她好生休息,不必操劳家务事。

    只是林晚倾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