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温文尔雅设计师×作精少爷(换受)
    []

    仅仅是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能叫他瞬间窒息,路见淮的语气很平静,话语里夹杂着一丝悄不可闻的无奈,似乎烦于再应付面前永远学不会懂事的小孩儿。

    这种平静让江岁年误以为他还是一洼平静的湖泊,只是他的手拦在门框处,听着路见淮的话,身体有些忍不住发抖,抬起眼眸时才知道,短短数日,沧海桑田,路见淮从容纳他一切幼稚的湖泊,变成了即使嘶声力竭喊叫,却也不会再给他回应的山谷。

    “我……我已经在进步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也可以照顾你,你得给我一些时间,路见淮……你给我一些时间。”

    江岁年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话,他微微屏住呼吸,等待着路见淮无奈接受,或者……将他驱逐,半晌后,在门缝处的凉风越来越冷冽,吹起两人各自凌乱的发丝,江岁年拎着纸袋的手指被勒出红痕,路见淮看着他,道:“好,一个机会。”

    江岁年还没来得及喜悦,下一刻路见淮的第一个考验迎面而来,青年穿着不大厚实的睡衣站在门口,语气平静:“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路见淮顿了顿,补充道:“说出一种,就算你过关,如果不正确,现在就带着你的馄饨从我家出去,以后不许再影响我的生活。”

    这一个机会来之不易,江岁年的心跳停了一拍,无数种他们一起吃过的食物从脑海中闪过,江岁年思索着那些菜品,他要从上百种菜式中,选出路见淮最喜欢的那一个。

    江岁年紧了紧手,他磕磕绊绊试探问道:“麻辣虾尾……?”

    路见淮没说话,只是轻轻倚靠着门框,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江岁年似乎越来越紧张,拎着袋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寒冬腊月,他的额头甚至出了一层薄汗,一双杏眼下是层层乌青。

    刚开始没有仔细看,现在离近了才发现江岁年眼下的乌青应当不只是熬夜太劳累熬出来的,那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把原先的颜色遮去大半,只留下一点儿劳累至疲的假象,但路见淮依旧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红肿的伤痕,下巴处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是……打架了?

    江岁年没得到回答,他心头一跳,抿了抿唇,再开口时已经有些胆怯:“对……对吗?路哥哥,我说的对吗?”

    路见淮看着他,反问道:“你打架了?”

    江岁年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是我……!”

    顶着路见淮深不见底的眼眸,他慢慢低下头去,默默开口道:“不是我先惹的事,这件事不能怪我……”

    确实不是他先惹的事,江岁年在遭遇了路见淮两次拒绝后,有些心灰意冷,他受邀去了林家少爷林杭锦的场子一起喝酒玩乐,期间不由自主地喝多了一点儿,就哭着把路见淮和他分手的事告诉了别人,林家少爷左拥右抱,对他的悲惨无法产生理解,只是道:“分手了还不好?你以后可以随便玩了,没有人管你,你就算谈七个八个,路见淮还能骂你吗?”

    江岁年坐得离他远了一点儿:“不可能,我不会随便玩的。”

    他得想办法把路见淮追回来才行。

    林杭锦或许也是喝多了,他搂着旁边的人摸了一把,有些嘲弄道:“路见淮不要你,难不成你就不活了?人生就是及时行……”

    “他没有不要我!”

    江岁年被一句话激起了怒火,他哑着嗓子打断了林杭锦的话,手里没喝完的酒瓶就那么“砰”地一下砸碎了面前的玻璃桌子,碎玻璃在空气中荡起,划破了林杭锦的手臂,接下来的事就很好理解了,林杭锦在小情人面前被下了面子,两个混账二世祖三言两语不合之下扭打在了一起,把整个包间弄得一团糟。

    江岁年从小就混,他打架很厉害,一拳一拳地锤在林杭锦的脑袋上时,对方的那句话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就像是女巫所下的魔咒,江岁年一个字也没办法忽略。

    路见淮不要你……

    “他没有不要我……!”江岁年一手按着林杭锦的肩膀,拳头重重地锤击上去,他的眼眸猩红,在酒劲儿的作用下,一切都乱了套,两个人打得混乱不堪,周围的人没有谁敢上来拉架。

    “他没有不要我,路见淮要我的,你胡说!混蛋!”

    林杭锦头破血流,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改口:“他就是不要你了,江岁年,你对我动手算什么本事?”

    江岁年啐了他一口血,神色已近癫狂:“你他妈的傻逼,路见淮要我!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后来两个人闹得大了,被酒吧的经理报警请到了警局,江岁年来警局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他打架,还是路见淮打电话保释得他,江家就他一个孩子,江岁年十分有底气地站在林杭锦身边,低声道:“他要我。”

    “要你要你,”林杭锦整张脸已经破相了,酒也醒了大半,看着身边的江岁年一副混不吝的混蛋样子,他用纸巾擦着脸上的血渍,暗暗骂了一句:“妈的傻逼。”

    什么崽种啊,一句话都能干起来。

    最后结果是两个人互相道歉,双方各自赔付医药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林杭锦被打破了相,没回家直接上医院处理去了,江岁年没让家里知道,他开了间豪华房随便洗了洗,站在镜子面前,用手心擦去镜子上的雾气,看着自己青肿的脸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嘴唇。

    “路见淮,你一定要要我,不然我就白挨打了。”

    *

    路见淮对他打架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伤口不及时处理,光用粉底遮着,小心发炎。”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是这个死样子,路见淮都会有良心地劝诫两句,他对事不对人,这是他生来的道德感使然,只是江岁年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一双眼眸亮了亮,举起手里的馄饨道:“路哥哥,早餐快凉了,你先吃一点儿……不够我再去买,你还想吃什么?”

    路见淮皱了皱眉,道:“我想你现在就离开。”

    江岁年愣了一下,他咬了咬舌尖,疼痛的感觉叫他的思绪更加明朗,青年站在面前就像一颗雪松,说出口的话比抖落的碎雪还要更加冷,江岁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让我回答一个问题,说我回答对了就给我一个机会……”

    “我……我答对了吧?”

    路见淮没说话。

    江岁年有些紧张,重复道:“我答对了吧?是吧?”

    “我答对了。”

    路见淮沉默了片刻,他看着门框处江岁年的手指,试想着再被夹一次这只手会变成什么肿胀的样子,或许五个指甲会全部脱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