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萱草花盛开6
    《我们一路摸鱼,一路朝着高考进发(不排他)》全本免费阅读

    鲜思柳把握方向盘的手抖了起来,不用掰开揉碎地说,她转瞬就明白了广行的意思。

    但她的心很快又坦荡起来,背部挺直地说:“我自己有积蓄,养儿子不用他伸手。”

    明白了,你带着儿子净身出户。

    你为了离婚,不惜一切代价啊!

    “你们住的房子是怎么个来路?”

    “房子是结婚前儿李介送我的礼物。”

    畅快回答,本来也是事实,毋庸置疑。

    广行沉默了一会儿,“在下一个路口把我放下。”

    鲜思柳心有不甘地问:“就为这些?”

    我小叔叔派你来再没有别的事?

    “送李结出国,而你不能离境。”

    鲜思柳冷笑,“李介出事了吧?”

    广行嘴唇抿紧,一字不带多讲。

    “昨天他还出席了李氏地产对建设延鹤一中新校区的捐赠仪式,满面春风,没有败相。”

    到了地方,车停,广行才缓缓道:“嫁错郎,大错已经铸成,鲜家人的脸面即将毁于一旦。”

    如果没有你这层关系,鲜氏鲜氏营造也不会蒙羞。

    你叔叔对你的恩情无可挑剔,反过来,你还要吃福利到什么时候?

    鲜思柳呆若木鸡地说:“请你以后辅助鲜梣继续光大鲜氏。”

    广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用你啰嗦,我的命是谁给捡回来的?

    李结进门就看到客厅地上摆着几个超大的旅行箱,禁不住笑出声,“跑路,你把行李都准备好了。”

    “儿子,”鲜思柳眼神里写满宠爱,“妈妈跟你商量个事,你可不许激动。”

    李结打愣,“你说。”

    “我跟你爸爸有一些财产上的问题没掰持清楚,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要他的钱了吗?”

    儿子眼睛不带眨地反问妈妈。

    鲜思柳苦笑,“国家监委开启了对你爸爸的调查,我这个才跟他离婚的前妻,应该也是重点调查的对象。”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李结的脸变得扭曲起来,“你又没犯法,怕啥的!”

    “话不能这么讲,法大于天。”

    鲜思柳说得很有耐心,“妈妈就是为了你的前程,也得积极配合国家有关部门的工作。”

    李结眉头一皱,“你有把柄攥在恶人手里吗?”

    “妈妈在国外没存款,我也没养小鲜肉,更没在你姥爷家藏匿金银珠宝,我还真不怕的。”

    “我可不是《惊魂记》里面的小掌柜儿。”

    李结憋不住地笑,“以后遇到合适的男人,我当然希望你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去往机场的路上,李结异乎寻常地平静。

    前面的努力都成了泡影,本想参加高考时,巴望能再见到段绸。

    结果呢,妈妈的一段说辞,就叫他前功尽弃又心灰意冷。

    他这一切归为命运的捉弄,还是被某些人逼上了绝路?

    “妈,从一中门口绕一下。”

    “别了吧,儿子。”鲜思柳黯然神伤地说,“答应妈妈,等你到了旧貌换新颜那天,再过来展示给大家看,我们脸上才闪光。”

    真挨到那时,我不稀罕做一只开屏的孔雀。

    候机厅里广播响起,有点昏昏欲睡的鲜思柳推了儿子一把,“你自己走,妈妈不送你了。”

    就差跟我登机了,怎么撵你都不离开。

    李结背着书包,刚迈几步,突然又被从后面扑上来的妈妈给抱住了。

    “妈,”儿子故作轻松地反手把妈妈拢住,“你要是再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逃之夭夭吧。”

    鲜思柳双手捧住儿子的脸,看不够似的热泪横流。

    有了爱情,才生下了你,从软软的一坨,长到高大英挺,妈妈心里应该骄傲满满才对。

    现实与梦想却是悖论的命题。

    妈妈不能再守护你,你能够独立走完剩下的人生旅程吗?

    疼溺过度的后遗症来了。

    当妈妈的总怕儿子拿错了主意,凡事都画地为牢只能有一种结果: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小孩子自以为是地做了一桩又一桩的脏事儿。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有些过错可以悔改,而有些事情至死不能得到原谅。

    “一定要多读书,学会自己拿主意,懂了吗?”

    不懂的是妈妈,儿子一向都有蔫主意,你可能一直不肯面对罢了。

    猛然间,李结的心里防线贸然打开。

    延鹤城这块是非之地,除了妈妈,我世上再无亲人。

    李介那个老混蛋对我而言,就等于一个死人。

    再待下去,我只有声名狼藉。

    我妈妈看似柔弱,其实却未雨绸缪,早在暗中给我把一切后路安排妥当,我只要顺着那条路走下去就对了。

    “我在汉学院不读个博士出来,你可以打我。”

    圈地自萌连自己都信了,读再高的学位有什么用?

    没有亲人。

    没有希望。

    没有荣耀。

    欺骗小孩子的话,不要说得太多。

    鲜思柳轻轻拍了儿子后背两下子,“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回来,我们永远都是延鹤的故人了。”

    “我突然信了,”

    李结给妈妈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经历千锤百炼,我一夜长大。”

    “你再让我伤心难过,妈妈就死给你看。”

    不是威胁,看似玩笑,实际很会发生的可能。

    “你敢前一口咽气,我就敢死在你离世的下一秒。”

    催促登机的广播在这对母子头上循环,官方的声音亲切温柔,但在他们听来,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在敲响离别的丧钟。

    妈妈,保住我的生命是你现世唯一的追求,而我呢,活着与死着,区别不大。

    话已尽,再没有千言万语的必要。

    车子停靠在机场附近的车道之上,鲜思柳脱掉外罩的单衫,里面是件黑色小吊带裙。

    拉开驾驶室的暗格,包装精美的进口烟,银质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两口,姿态优美而娴熟地喷出了烟圈。

    走吧,儿子,从此我们阴阳两隔。

    头顶有一架飞机在云翳中穿行,鲜思柳透过车窗,遥望承载着儿子的大铁鸟木有了影踪,猛地大笑起来,决绝地,笑得花枝乱颤。

    守啊守,就守成了一无所有。

    我要是不疯狂成魔,都对不起自己清清白白的几十年。

    门庭上方亮着Logo的字样,集健身,美妆,穿衣,美食,形象设计等诸多服务一条龙的高级私人会所。

    门童给她低头哈腰,“听您的吩咐,饭菜酒水都已经准备好。”

    鲜思柳嘴角漾了漾,里面又出来一位年轻的侍者把她扶了进去。

    午夜梦回,凌晨一点,鲜思柳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仪态万方地从会所里出来,身后仍旧跟着那位侍者。

    “下次再来,您打我私人电话就好。”

    她眼光睥睨地拉开引擎,驾车绝尘而去。

    “莫礼心理治疗诊室”的牌子在夜色中泛着银色的光。

    鲜思柳点了几下密码锁,闪身进入。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外籍男士,戴着银边眼镜,端坐在桌子后面,面带微笑地张开双臂。

    鲜思柳站在门口处,不往里走。

    “甜心,过来!”

    “莫礼,我自由了!”鲜思柳笑得脸上挂泪,“我想要你给我的一纸婚约。”

    “会的。”

    莫礼摘下眼镜,“跟牧师商定好了,端午节我们举行结婚仪式。”

    “甭骗我,你不会长久喜欢一个病人的。”

    鲜思柳撕扯着胸口,露出来大片雪白的肌肤。

    莫礼从口袋里掏出锦盒,一对耀眼夺目的钻戒并排放在黑色绒布上面。

    “只有死亡能把我们的身体和灵魂分开。”

    鲜思柳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轻纱落地,无声无息。

    莫礼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划拉到地上,白大褂一铺,鲜思柳晶莹剔透的身子就躺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给我丙伯芬,让我睡觉。”

    “你打算把卿卿性命献祭给上帝吗?”

    莫礼俯下身子,“两毫克唠拉西判就能让你享受美妙的几个小时安睡。”

    明天是高考日,蔓延在学校用功,鲜梣却在设计部开高层会议。

    聚餐结束,蠢蠢欲动的职场人刚想去学校上晚二,不顾安保人员阻拦的鲜思柳直冲进鲜梣的办公室。

    “鲜梣,如你所愿,我把李结送出国,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除了儿子,你生命里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值得惦记?

    你们母子如果早点远渡重洋,也许一切坏的预期都不会发生。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我们把他逼上了绝路。

    “让我见你爸爸。”

    就冲这个神经质的姐姐,鲜梣都得跳出三界外,不待在五行中。

    “他出差了。”

    不把你扫地出门,不代表我心里不腻味你。

    “小结都没能参加高考……”

    鲜思柳又开始抽抽搭搭,“你们都合家团圆,为什么我们就得四分五裂?”

    我回答不了尖刻的问题。

    你选择的男人,你选择的生活方式,干嘛赖到别人头上?

    “姐,我还有事,陪不了你。”

    鲜思柳上去揪住鲜梣的衣服,“弟弟,你不想记住我的脸吗?”

    亲妈找上门来,我都不挑眼皮,你没结没完地算怎么回事?

    敲门声响,广行和蔡化齐刷刷地挤在门口。

    蔡化说:“鲜梣,杨总叫你去。”

    广行说:“夫人,我来给您解决难题。”

    阿姨做了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饭菜,鲜思柳盛装出席,支起摄像机,拍给儿子看。

    “儿子,都是你爱吃的,眼馋不眼馋?”

    “馋又有什么用,李介的事情解决完了,你快点飞过来看我。”

    戏做完了,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