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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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现在能让我带你去火星厮守终生,我倒愿意了,只怕人家禁毒支队不同意。

    从一个高中生的包里搜出了毒品,而且它的主人还是德智体全面优秀的孩子,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破防。

    不用解释说明。自个揣测,更有无限深度。

    蔓延梦觉醒。把凌晨的那段维持时间比较长的绵柔也带走了。

    大晴天,曙光明朗,轻风拂面,风和日丽中的两个男孩子都没有了语言。

    广行站在门口等。然后把他们带上楼顶的一间接待室。

    里外间儿都是熟悉的面孔,勾凇和包筝一人抱一边,扯着孙杰,段绸蹲在旮旯儿啜泣。

    从半开的门缝儿,可以看到许崇爸妈的身影,他们二位跟杨言和刘级所长在说话。

    学生犯了错,身为他的恩师,是有一定连带责任的。

    这些天,高三一班的风头正劲,可能连老天爷都妒嫉了,不给搞点子叉子出来,都不能平复别班的师生。

    儿子出了天杀的情况,当妈妈的心都碎了。

    宗寂歆xīn眼泪掉不停,杨言极力安慰。

    “小崇不会做这种事,调查结果不出来,谁也不能妄加判断。”

    初中时代,许崇有过抑郁轻症,掩藏得很好,到了杨言的班上,在和谐光明的晕染之下,没有经过用药,自然而然地就开朗了。

    问题放在桌面上,叫妈妈等着:你儿子不是瘾君子。

    这个过程就像用把钝刀一片片地剐身上的肉。

    有多疼,不亲身体验,谁能体会得到。

    “姐,”宗寂歆推杨言,“快去看看孙杰,别叫那孩子做出傻事来。”

    用不着我劝,鲜梣和蔓延不是都到了么。

    杨言把门关上,对丈夫说:“你帮着梳理一下孩子的生活轨迹。”

    许践在窗前来回走,他的心情不比妻子好到哪儿去。

    最小的一个孩子,乖得不像话,他不信儿子有堕落,但铁证如山,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外边几个孩子的情况不太乐观,如果说大人还能理智,孙杰简直就进入了疯狂状态。

    他的右拳鲜血淋淋,雪白的墙壁上挂着斑斑血渍。

    “准是任冬和董星做的——”

    孙杰欲哭无泪,心里头装得最深的男孩子,给人诬陷成贼,他想杀人。

    段绸和勾凇他们是早上才知道发生的一切,在鲜梣的授意之下,给蔡化特意接到禁毒支队的。

    七个人患难与共,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出现了恶煞,其他的各位也不能坐视不管。

    任冬跟许崇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冒险?

    董星就算牲畜无害吧,为什么会跟任冬合作?

    那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够肩并肩,走到不畏生死的地步。

    “我操他马!”

    勾凇把孙杰的手臂松开,对着那面墙也开了火。

    段绸上前抓住鲜梣的衣襟,泣不成声着,“哥,救他,学委不会吸毒的……”

    只会哭,不哭还能怎么办?

    眼前的景象让女孩子想起了爸爸,如果爸爸还在话,他们就都不用怕了,有了强大的靠山,还怕捉不到坏人么?

    蔓延扶着段绸把她送进里屋,交给了杨老师。

    包筝的大脑混沌成粥,根本就没弄明白眼前是咋个情况。跟勾凇刷题到凌晨,洗了澡,刚要睡觉,就给折腾到禁毒支队来了。

    许学委包里有冰·毒?虫子吸毒,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许崇跟孙杰分秒必争地绑在一起,恨不得上个厕所都同往,许崇能背着形影不离的那个做出这种事?

    鲜梣让这些知情人都先回学校去,由禁毒支队这边去人通报校方,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消息必须封锁,哪怕透露一个小的细节都会给破案带来难度。

    许崇的爸妈跟刘级所长留下,协助警方查案。

    “杨总跟许崇的妈妈是血亲很近的表姐妹。”

    蔓延眯着眼听鲜梣说话,但没什么表示。

    在他们周围的关系网里,谁与谁都不是平白无故地相识,或是至亲,或是朋交,远近多少都些牵扯。

    马拉松的颁奖仪式在升旗之后,金牌得主戴着护手套接受的奖杯。

    段绸据说是感冒了,喉咙痛说不了话,而代理司仪卢温副校一上台,下面就有连成海的“哦哦哦”之声。

    “我们要金童玉女,不要老弱病残!”

    “孩子们,好歹给我这匹老马一点面子,”卢温面讪,“不然,我也会尥蹶子的。”

    “嘁——弼马温——”

    “我瞧瞧,哪班叫得最欢,小心我扣班主任当月奖金,管教不严——”

    许崇没来上课,一班的同学当场意乱情迷,有疑难问题,不见了主心骨儿,那不是等同于孩子不见了娘亲。

    “班长,学委呢,请假了吗?”

    “段子,许崇家里出事了?”

    有人还问到了杨言那里,堂而皇之地得到这样的答复:“许崇给累坏了,有点贫血,医生让他在家休养一阵子。”

    真的?老师,你编瞎话吧?

    有些学生相信,而有些则持怀疑态度。

    “老孙,你最知道情报,快点实话实说,是不是你老丈人老丈母娘窥探到了你俩的私情,把我们家虫宝宝扣家里了?”

    几个好哥们围在孙杰周围,“你要不想叫我们五·马·分·尸的话,赶紧去捞人,不然你雇人给我们解决疑难问题。”

    “你丫也忒特么地不厚道了,等高考完你们再官宣,行不?”

    其中一个男生捶巴孙杰的肩膀,“这倒好,我们一群不是瘫子,就是眼瞎脑子不好使的,可怎么把高考火热期熬过去?”

    孙杰冲他们说拜年话儿,“我们连婚约双方家长都给定好日子了,等喜报出来,就请你们上御膳房连喝三天喜酒——”

    包筝实在听不下去了,跳过去就给孙杰一脚丫子,“你还是人么?”

    我们老许人给圈在禁毒支队的单间里,你咋还在这儿跟他们说笑话呢?

    勾凇把快要疯掉的包筝拽了回去,“瞅瞅还有啥正经事儿没理顺呐!”

    学委不在,段绸身体不适,重担全落在鲜梣肩上。快一年了,杂七杂八的事儿很少插手的大少爷这回想躲都躲不掉。

    鲜梣分别给那几个老友偷偷递了纸条,而且是由蔓延派发的,叮咛着:看后销毁。

    段绸的:

    【不要再去多问,一班现在你撑局面。】

    勾凇的:

    【盯着董星,以及外面那两个祸害。】

    包筝的:

    【不许独来独往,有事问段绸。】

    孙杰的:

    【中午放学,我们一起去支队。】

    “叫我瞧瞧给你写的是什么?”

    阅览之后,小包问把它们揉成团儿,“要不要我吞到肚子里?”

    要吞也是我吞,还能轮到你?

    勾凇跟他耳语:“我们现在只管看住人,你可不能搞事儿。”

    我泥马搞啥事了?不就是爱跟段大奶奶斗个嘴么,犯法么?

    “真是他干的?”

    包筝点指旁边那个低头看书的傻货,他跟许崇有夺夫之恨?

    勾凇一拍脑门儿,“他不会喜欢孙杰吧?”

    你个傻逼!

    包筝一捅他的腰眼子,全校同学都知道孙杰和学委成双入对,他要是敢对虫子下手,就不想想后果么,老孙是吃斋念佛的?

    你害他心上人,他不把你抽了筋,扒了皮才怪。

    “我先趴一会儿,困死爷爷了,你盯着啊。”

    政治思修,打盹儿不能影响成绩的。

    上午的最后一节,鲜梣和孙杰整堂课都不在,他们去了校长办公室。

    放学铃声响过,董星第一个走出教室。

    包筝哼哼唧唧地喝着歌儿,也跟了出去。

    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