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滗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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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当代最伟大的建筑师之一为师,怎么着,还委屈你了?

    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学子想听拉扎骂几句,都没那个福分的。

    蔓延崇拜拉扎,但在过去,大师对他而言那就是镜中月,水中花。

    “拉扎对我有误判。”

    说得难听点,拉扎被我的外相所迷惑,以为天赋异禀,实际却是一个漂亮的稻草人。

    那一年,当拉扎收到鲜辈抛来的橄榄枝,用第一时间抵京,开诚布公地说:“我可以送你个人情,但我要收到另一个更大的人情。”

    所谓“人情”的就是把小鲜梣收为最末的门徒。

    鲜辈问儿子拿意见,鲜梣直接跟拉扎二世对话:“徒弟我可以做,学得好不好你别埋怨人。”

    言外之意:高师不一定能都能带出更高的徒弟。

    拉扎二世对鲜辈笑骂:“我怀疑你儿子是吃古代中国的火药长大的,逮着谁炸谁。”

    比拟得太形象了,鲜梣才不会吃亏,从他的祖辈那里,骨子中就强烈地渗透着求生的欲·望。

    为了给儿子留个退身步,在所谓的招标文件上,有一条款:一定要组成联合体投标,联合体里面要有鲜氏营造自己的设计院参加,而且是重要的成员单位。

    拉扎嗤之以鼻,不成问题。

    鲜大总裁平时都用哪些人做设计,拉扎太门清儿了。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合作。

    个人投资建设,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做贡献,这可是造祖荫的大事,不仅得到市政的大力支持,鲜辈的师兄弟们,包括恩师曾岂都进行了游说,把远在海外的燕脂也拉了进来往水里丢钱。

    “活该!”

    不想搞设计当初就别觍着脸答应人家。有了承诺做不到,那就是小人。

    鲜梣一把掐住了蔓延的软肋,还用了些力道。

    我之所以卖·身,可为的是谁?你知道拉扎为别家做项目,那个设计费可是天文数字啊!

    蔓延在他的揉搓之下挣扎。笑到不能喘气。

    “对我这么毒,你说我还能放过你吗?”

    自己虚伪,还赖上别人吐槽你啦?

    “哥……”

    就这一个字,让鲜梣立马如电流爬上后背,“大点声!”

    让人拿着广播喇叭喊吗?甭想。

    趁着鲜梣放松警惕,蔓延一把搂过他的脖子,来了个午夜香·吻。

    你有大招,我有巧招,各得其所。

    第二天早起没见到胡姨的身影,蔓延忽然有了不安。

    鲜梣告诉他:胡承带着妹妹先走一步。

    胡承老先生真给面儿,官致不能前往,家长代替,这得需要多少勇气啊!

    曾家宗祠离此地不到三百里地,说到也就是眨眼的事儿。

    蔓延一坐上车,鲜梣的嘴巴就没停止过。

    “最多住两个晚上,后天的此时我们就能躺在自家的床上了。”

    紧锣密鼓的排程,我可以全力以赴地拼高考啦。

    跟鲜梣在一起,时间就像利剑似的,一划就过。太快了,慢一点,也好让我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刻入到脑海中去。

    不知何时天空布满乌云,紧跟低沉的压抑之下,车窗外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黑得早,当他们的车子进入到曾氏宗祠的曾村时,都过了晚饭时间。

    前面的灯火亮成海,并且伴有熙熙攘攘的嘈杂之声。

    离得老远,借着闪烁的几盏红灯,蔓延看得真切,扎着大花红绸的金字牌匾:“滗bì尘寺”。

    在一边的廊下,有几个宽大的玻璃罩,里面是一支支燃得正旺的红烛。

    乌漆嘛黑,满地是身影,人人手里都虔诚地托着小金龙底座的檀香一支。

    小雨在这时候居然停了。

    在人群的前面,有左右两排奶奶辈的妇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手里还往外发放着香烛之类的东西。

    鲜梣接过两根红烛,让蔓延拿稳,自己攥着两把香插到巨大的香炉里面。

    人群之后是空场,好几个男人,正进行着放礼花的准备工作。

    没用告诉,就在蔓延把红烛放进玻璃罩的刹那间,只见鞭炮齐鸣,还有人高声喝喊:“开庙门——”

    声音沉闷,寺庙里面,僧人们把一根红漆的圆木从画有尉迟恭与秦琼彩色神像的朱门拉开,人们如潮水般涌入。

    “小心!”

    鲜梣拽着蔓延走在队尾,用手臂圈着,防止他被人挤倒。

    拜了一圈完了,也是最先出来,蔓延才换了口气。

    周围的人们都在念念有词,但他一句听不懂。

    “磕头磕到滗尘寺,”

    借着周遭的干扰,鲜梣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捏住他的风池,“就到了世界的尽头,我心可表衷肠,今晚入洞房了吧。”

    我倒想给你入呢,连个合适的氛围都没有,看来老天爷不能如你的愿。

    从黑影里钻出一个人,应该刚好听到鲜梣那句话了,不住地点头赞许。

    来的这位正是广行。

    鲜梣两眼要发赤,“干嘛,又听贼话儿呐!”

    就是你搁屋说,还有隔墙有耳,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

    “走吧,你爸他们还等着呢。”

    在滗尘寺的百步之外,有一处名为行宫的旧式馆驿。

    陌生的地方,不熟悉的面孔。

    菜品与胡家的味道大不相同,偏甜偏淡了一点。

    鲜梣自顾自地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地一通折腾,又给他做了碗牛肉手擀面出来。

    “明天这里的饭不能吃。”

    把汤都喝干净的蔓延一笑,“凑合吧。”

    鬼话,凑合个屁,这么大一碗都吃到谁肚子里去了。

    广行敲门,“吃好了吗?”

    吃是吃好了,就是我没饱。

    “我们住哪儿?”

    曾村人多嘴杂,鲜梣不愿意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