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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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那群没眼力见儿的咋还“讨债”来了?

    蔓延把手机扔在枕头上,“自己想办法遣散众人。”

    哪里有什么众人?七星群,这里一对,外面两对,外加一个“摇光”。

    “好歹敷衍一下,”鲜梣一搂他的肩膀,“又不是见不起人。”

    不去!去了也摆成电线杆子。

    鲜梣跪着,把人一抄,就往下铺走。

    到了地面,嘴硬如成鸵鸟蛋的小少爷又去衣柜那里取过两件长外套,又扔给鲜梣一件。

    “不冷,我还大汗淋漓呢。”

    鲜梣嘴上说着“不”,心里却甜得很。

    冷暖有人管,谁不欢喜?

    蔓延一指他的下面,睥睨着。

    你没看见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不嫌害臊吗?

    鲜梣一缩脖子,麻溜把“媳妇儿”让穿的衣裳儿套上了,自个儿收拾齐整,还去给蔓延检查。

    临了,他又香着蔓延的脖子根儿蹭。

    “这一帮子要不来,我们都快入洞房了——”

    不要脸的,净想美事。

    没领证儿,没盖戳儿,这么便宜我就把自己交代出去?

    不被你看扁才怪。

    “乡下的家里每道墙都有洞,你要钻没人儿拦着。”

    鲜梣把手伸进蔓延的颈窝子里抓了两把。

    “等着欸,回来不把你‘办’了,我就是‘鱼’,我就是‘羊’。”

    蔓延去躲,越躲越被“敌人”追赶。

    惹急了,让蔓延给了他小腹一手肘。

    有完没完,再闹下去,外头那几个等得心焦了,再给杀进门来,今儿晚上就甭想消停了。

    鲜梣跟蔓延刚露头儿,小包同学就杀Z似地叫起来,“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吗?天寒地冻的,也枉费了我们的一片诚心,都给冻成冰‘葫芦’了。”

    蔓延两手插兜,大义凛然。

    “又没求着你来。”

    张嘴就呛,呛的小怂包差点在冷风里淹死。

    段绸把主动“挨宰”的小包儿推到边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学委跟老孙只跟宿管阿姨请了半小时的假。人家给掐着秒表呢,过时不候哈。”

    蔓延往后退了两步,也觉着自己的表现太过生冷。

    秀才遇上兵,还是得装怂。

    许崇一板一眼地说:“我们把请假的原因都说清楚了,耽误几分钟也不是不行。”

    孙杰挡在许崇前面,两手托着用绢帕裹着的挂链,上头还吊垂一个手工刺绣的小荷包。

    “春节我们组团儿去南方省亲,我外婆亲手缝制的香囊,后来又顺路去了普济寺求了幸运签,预祝你们斩荆除棘,金榜题名。”

    老孙,你该不会提前写了文案,背了好词好句吧?

    包同学一把扯住孙杰的肩膀窝子,两眼冒火。

    “真特么厚道,你只跟我说去南方省亲,可没说还去了普陀山啊。”

    包同学手下用力,“就你们俩儿一块去的?住酒店还是民宿,如实讲来!”

    孙杰脸红脖子粗地说:“学委的爸妈也跟着呢,你……你以为我们能干什么?”

    “我操!”

    小包儿把人一搡,没劲。

    八卦心没能得到满足。

    “我外婆家就是普陀山的,孙——孙杰一是陪我去省亲,二也是为了给班长和蔓延求幸运签的。”

    “就你们会,我们也有的。”包筝还来劲了,“勾凇!”

    傻在边上的松鼠听了召唤,才闪出身来,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锦盒,往上一供。

    “大春节的,你们还在日夜奋战,我们谁也没闲着。大年初一,我们跟奶奶颠颠地跑去雍和宫,排夜队,抢了头香,磕破了头,就为了给你们祈福呢。”

    包筝抢过锦盒,一通的叭叭啦啦。

    锦盒里躺着一串紫檀珠手串,乌黑油亮,很是扎眼。

    “奶奶亲自选的,爱要不要。”

    “要,怎么不要。”

    鲜梣一一把礼物接过来,又塞进蔓延手里。

    “谢谢大家,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段绸两手一摊,“我不给你们来这些噱头。”

    又没人伸手朝你要。

    段绸两掌一击,“‘草木’,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会两肋插刀。”

    女汉子。豪杰一派。

    草木?说谁?

    包筝反应迟钝一些,“草木皆兵吗?我们这一干人等?”

    连孙杰都掩着嘴偷笑,被许崇拉到自己身后。

    段绸指挥众人,“学委,你们俩儿往回转。小包儿,让你们家司机先把我送回家。”

    包筝可不干了。

    “我们家司机不代办DD业务,你每天是咋回家的,今天还怎么走。”

    段姑娘戳着大脑短路的“货”,“每天我只上到晚三,今天为了等你们,我已经耗时太久,你好意思让我妈妈再开车出门?”

    包筝自觉理亏,嘟嘟囔囔着,假装过去和许学委说明天的课程安排。

    蔓延一推鲜梣,“去把段子送回家吧。”

    “遵命!”

    鲜梣乐得跟什么似的,夜深人静,多好的机会,身有重担,顺便回来还能谈个恋爱。

    勾凇一拦,“别介,筝子只是说说,我们送她,就不劳烦你们了。”

    “赶紧回去睡觉,”孙杰也来帮腔,“要不是怕明天早上耽误你们进场时间,我们就不连夜搞突击了。”

    目送老友们离开,蔓延眼角显得潮湿。

    鲜梣揽了他的肩膀进屋。

    过了今晚,他们的世界即将改变。

    蔓延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鲜梣的床头柜上,埋首上床梯。

    “不戴上新鲜新鲜?”

    让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心里有就行。

    睡吧,前面的热乎劲儿“续”不上了。

    清晨,鲜梣先起的,蔓延感觉到了,但他很快又睡了过去。

    年轻就是好,没有了抑郁的负担,多睡十几分钟也是赚的。

    再睁开眼,是给鲜梣折腾醒的。

    他哥抱着他的头,正在往他脖子上戴那个挂链。

    鲜梣把小包包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塞进蔓延的胸口。

    “保佑他中个状元。”

    还探花呢,只要能够爬上分数线,我就给你念阿弥陀佛。

    鲜梣一身的油烟味儿,隔着被子,还要往蔓延身上覆盖。

    “下去!”

    “大早上的,就不让人痛快。”

    鲜梣仍不甘心地,往下走了两步,又回头。

    “我帮你。”

    滚!

    “鲜梣!”

    鲜梣心情落寞地挪到了卧室门口,被召唤,马上又跳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