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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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一圆满完成,接下来就是第二个任务——让石松放弃当剑修,改学医或当音修。

    石韦是医修,自然希望独子继承衣钵,至于为什么还有另一个音修的选项……

    石韦:“我道侣是音修,若他走这条道我也不反对。”

    石韦的道侣这段日子去参加音修之间的小聚会,因而没能和两人碰上面。

    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这是林雾一开始的想法,然后很快被打脸。

    石松在其他事情上言行举止一向进退有度,但一说到学剑,仿佛就变成茅坑里的臭石头,怎么都说不动。

    林雾:“不用你真的放弃理想,就帮我骗一下你爹,等我们离开之后你该怎样还是怎样。”

    “追求大道怎能朝令夕改,说出的话自有力量,我若答应你,骗的不是我爹,而是我自己的心。”石松坚决不同意。

    “小小年纪套话倒是一套套的,少看点破书!”林雾拍桌。

    “当剑修也有什么好,整日打打杀杀十分危险,更何况你资质低劣,实在不适合当剑修。”

    石松大眼一瞪,“之前你还鼓励我好好学剑,说只要坚持就能学好,现在怎么说变就变!”

    “我那是哄你的话,你看不出来现在才是真心为你好?连真情假意都分不清还想当剑修?”林雾理不直气也壮。

    石松:“当剑修跟分辨真情假意有什么关系?”

    他抓出林雾话里的漏洞,不让她混淆概念。

    他们争论的地方在石松常练剑的山峰上,周边散落着一些他自己削的木剑,木剑表面坑坑洼洼,剑身并不笔直,像一个劣质的幼童之作。

    木剑数量极多,也有一些勉强能看的木剑,表面光滑不毛躁,像是被抚摸过许多次,剑柄泛着油润光泽。

    林雾随手捡起离她最近的一把木剑,剑身薄厚不一,像是一根笨重的木柴。

    手持木剑朝前挥去,剑气横扫而过,砸在石松身上,将他逼得后退几步。

    石松眼前一亮,立即捡起他最常用的一柄木剑反抗。

    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溪流与江海,林雾纯靠剑术,而石松已经用上灵力。

    被打得满头包的石松眼睛发亮,“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教我学剑?”

    “可以啊。”林雾笑眼弯弯,“那你先跟你爹说,你以后不学剑,我总得治好病才能教你。”

    石松迅速改口,“我爹既然交给你们如此无理的要求,说明你们的病并不致命,我绝不会更改自己的原则。”

    这小子犟起来一根筋的样子确实有点剑修的意思,当然,这是贬义。

    林雾以教导的名义把人打一顿出气,石松龇牙咧嘴,喊着“绝不屈服”,林雾气得又给他一剑。

    此事过后,被认定叛变的林雾连带燕归辞一起,失去在山上的每日三餐。

    林雾想去厨房拿鸡蛋,都会遭受到石韦父子同款白眼。

    石松不高兴是因为林雾原先站在他这一头,结果现在又反过来不让他学剑,至于石韦,自然是林雾打了他的宝贝儿子,他心疼。

    心疼儿子的石韦虽不满林雾打儿子这件事,但也没对她的行为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对,也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带她。

    饭这种东西,林雾也不是不会做。

    她再次进入山林,派出此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燕归辞抓山鸡、掏鸟窝。

    这次她没有让燕归辞做饭,而是亲自下厨。

    山鸡炖汤,加入一些山上寻找的香料去腥增香,鸟蛋烤熟,剥开蛋壳撒上辣椒粉。

    飘香万里……怎么能那么香!

    饭桌摆在屋外,石韦没顾忌,捧着个碗就一屁股坐在林雾对面,倒是石松颇有骨气,坚决不同流合污,啃自己烤制得过头的碳焦鸡腿。

    见石韦吃得欢,林雾试探道:“不如我给你做饭一段时间,任务二我们就跳过?”

    她的厨艺是被挑剔师父生生磨练出来,敢拍板保证比起一些酒楼的大厨也毫不逊色。

    石韦筷子没有丝毫停顿,“五样缺乏的药材,我目前只知道其中两样药材所在,不如剩下三样你们自己去找?其实也不难找,多在外头打听打听就行,也不碍事。”

    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比起外头不知能不能打探到的消息,还是石韦这里更靠谱。

    林雾把菜推得离石韦近点,“吃菜吃菜。”

    深夜,皎洁月光从窗户探出,撒下一地碎银。

    燕归辞平躺在床,闭着眼睛身体放松。

    将来一段时间需要先找到另外的五味药材,石韦才能制作解药,也就意味着他还有时间。

    若同生蛊解开,林雾是他最大的敌人,而只要蛊毒一天不解,林雾反而是他的倚仗。

    相较于以前睡觉还需留出一丝精神警戒,这几日他睡得格外深沉。

    这头的人已沉沉睡去,呼吸绵长,另一头的林雾却是辗转反侧。

    她望着探出窗口的小半块月亮,没有任何赏月的心情,苦思怎样说服石松。

    思索良久,勉勉强强将计划拼凑出一个雏形,她瞪一眼早早入睡的燕归辞,打了个哈欠,闭眼睡去。

    次日一早,林雾拦住去练剑的石松。

    石松满脸坚定,“你不用再说,我意已决。”

    林雾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好言相劝,“我问你,你在不在意自己的家人?有没有想过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的爹娘该怎么办?”

    “你诅咒我?”石松大惊,“因为说服不了我,就想咒我?”

    林雾狠敲一下他的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石松捂着头,在武力威胁下委屈巴巴道:“我自然在意家人,若我过世,爹娘一定十分痛心。”

    林雾:“那你是不是该好好保护自己的性命?”

    “是。”石松把她的话放脑子里分析一遍,确定话中没有陷阱才谨慎回答。

    林雾:“那你知不知道剑修是高危行当?整日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天底下死得最多的就是剑修。”

    石松眼睛瞪圆:“真的吗?”

    林雾:“当然。”是假的。

    死得最多的自然是刀尖舔血的刺客,刺客修哪条道的都有,在这个世道,风险跟学什么无关,就连医修都有被患者或同行弄死的例子。

    石松:“那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炼,才能好好保护我自己。”

    “保护自己?”林雾刻薄反问。

    “你以为你的仇家只与你自身有关吗?你可曾想过你还有双亲,仇家可不管什么祸不及家人,为了报复你,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石松被劈头盖脸一番话说得愣住,梗着脖子道:“我爹颇有名望,不会有人想得罪一个有名的医修,我娘修为高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