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闹鬼合租房里的眼疾美人(二十四)
    透过阳台窗户缝隙,部分风吹拂进来,窗帘飞扬,卧室内渗进许些光亮,照亮床沿的画面。

    床头黑影绵绵流动,缓缓凝聚成型,露出一张苍白英俊的面庞。

    他拥有一张与霍斯言极其相似的脸。

    不过更显阴郁。神色阴冷、如恶鬼一般森寒,眉眼间萦绕许些病气。

    如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

    他近乎冷酷地看着床上的霍斯言,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霍斯言居然还敢来这里。

    之前,他听手下恶鬼说,霍斯言来过这里。

    不过他当时在忙别的事,没空收拾霍斯言,更没空复仇。等他解决完手头上的事,霍斯言已经离开了。

    这块地盘不属于他,又或者是,他瞧不上。

    小区中央大楼的鬼魂多为老弱病残,并没有他需要的恶鬼,故而平日很少过来。

    冤魂生前冤屈,死后靠吸食活人的运势增强能量。

    森和小区的租客本就不多,只有一些穷乡僻壤来的打工族,因租金便宜,蜗居此地。

    他犯不着和这些老弱病残抢。

    但近日,他总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很好闻的味道。

    却很淡。

    仿佛一杯被掺了水的琼浆玉露,本该滋味甘甜浓郁,却因人为作用,而显得十分寡淡。

    然而,仅仅是一点点的幽香,足够调动人的情绪。

    能轻而易举地让他亢奋起来。

    他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

    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究竟是什么,又或是什么人,会拥有如此可口的味道。

    除此之外,别无想法。

    他今天正巧得空,又亲眼看着霍斯言进入小区门口。

    身边厉鬼发出幽幽兴奋的声响,他不过稍微抬抬手,周围喧嚣躁动的声音,即刻平复下来。

    有鬼问,要不要动手。

    又有鬼说,一定要让霍家的后代尝到恶果,要让霍斯言痛不欲生。

    他只给出淡淡的一句话,他会自己处理。

    自上而下俯瞰的视线,带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当然会杀了霍斯言。

    但他没想到,会撞到这样的一幕。

    平日里沉稳内敛、运筹帷幄的总裁,趁漂亮小男生睡着,跟下流的色/情狂一样,偷偷吃着小男生口中的甜水。

    小男生往后仰着、躲着,他跟狗一样仰头含住小巧的下巴尖,将那块肌肤磨得粉红,迫不及待从下往上地含住柔嫩饱满的唇。

    耳边滋滋水声尤其明显。

    霍斯言吻得克制,却又不是那么小心。

    说来可能没人相信。他快三十岁的年纪,恋爱没有谈过,牵手也是,更别提接吻。

    他的吻青涩笨拙,又十分莽撞。

    只知道一直伸着舌头往里面钻,而小男生的口腔窄,不需要怎么舔

    舐,就堵了个严严实实。

    起初,霍斯言只想把虞藻周围的口水舔干净。

    想法很单纯。

    但一旦尝到可口香甜的水,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全无,无形的魔力将他一点点缠绕。

    他含住小巧柔软的粉舌,因为正在睡梦之中,他轻而易举地卷颤而上,并轻轻往外扯了扯。

    “嗯?”虞藻睡得正熟,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变态,居然会趁他偷偷睡觉,吃他的嘴巴。

    眉尖陡然蹙起,睫毛跟着敲了敲,他偏过头,不给亲,小脸呈现出一种微恼的神色。

    却让他的面庞愈发明媚动人。

    霍斯言怕吵醒虞藻,吃得十分小心,粗大舌肉像蛇类缠住弱小可怜的猎物,慢慢攀附卷上,确定虞藻没有注意到,才慢慢收紧。

    他神态痴迷,一下又一下地嘬着、吮着,几下没控制住舔到舌根、几乎喉咙眼的位置。

    惹来虞藻小小的干呕与呜咽。

    泪水洇湿眼尾。

    脚尖都绷直了。

    安静的卧室内,唯有不断响起的滋滋水声。

    以及虞藻那,若有若无的气音。

    舌头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放,虞藻的口腔窄,根本无处躲藏。

    最后居然病急乱投医,将舌头往唇缝外伸。

    跟主动把舌头送上门来、给男人品尝似的。

    霍斯言亲着虞藻的唇,含着无助哆嗦的小舌头,低沉沙哑的声线裹挟浓重的欲念:“好乖。”

    “小藻……”

    怎么这么乖?

    还主动把舌头吐出来给他吃。

    这让霍斯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含住虞藻的舌肉,肆意卷着舔舐吮/弄。

    淡粉色的唇染上漂亮的红,仿佛被强制催熟的果实,熟透了、兜不住可口的汁水,轻轻一碰,就喷出来了。

    散发诱人品尝的气息。

    霍斯言越亲越上/瘾,他的情绪头一回如此亢奋。

    他最厌恶也最唾弃被情绪掌控的人,这与畜生有什么两样?

    可现在,虞藻只不过用一个吻,就让他心甘情愿变成一条狗。

    虞藻眉尖紧蹙、睫毛无助地抖动,被亲得胡乱哼哼,泪水洇出眼尾、顺着太阳穴往下滑落。

    他好像被亲得很舒服、又很难受,也正是这种矛盾的表情,将他衬得无比昳丽。

    霍斯言自认他吻得克制,也不是特别重,但仅是这种程度,也能让虞藻浑身颤抖。

    直到虞藻打抖儿的频率有些狠了,霍斯言才松开薄唇,舌尖却恋恋不舍地,一下又一下地舔舐虞藻的唇缝与唇周。

    非但没起到清理作用,反而弄得愈发糟糕。

    霍斯言亲亲虞藻的额头,轻拍他的后背。

    虞藻一下惊醒。

    小脸满是泪水,蒙着一层潮红的、秾艳到有些怪异的色彩,他呆呆愣愣,不太明显的唇珠被吻得上翘,显得尤其饱满圆润,唇周留着暧昧水

    痕。

    无意识吐出一截嫣红的舌。

    颤抖的舌尖在半空中,哆哆嗦嗦的,散发热腾腾的白气。

    仿佛里里外外都熟透了。

    霍斯言将虞藻搂着抱在怀里,最后嫌这个姿势还是不够亲密,干脆让虞藻坐在自己腿上。

    却意外感受到一阵濡意。

    霍斯言神色微僵,对此经验一片空白的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托着虞藻的小屁股,哄了虞藻一会儿,才动作隐晦地抬起手,轻轻嗅了嗅指尖。

    英俊沉稳的面庞陡然怪异。

    怎么……

    这么香。

    霍斯言没有说话,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幸好现在的虞藻清醒了,他也感觉到一阵怪异的濡意。

    他跟着检查一番,摸了一手的水,睡意惺忪的小脸糟糕一片,呆呆愣愣地盯着手指。

    半晌,才天真地问:“我尿床了?”

    迷迷瞪瞪的样子,透着招人劲儿。

    霍斯言怜惜地低下头,舔了舔虞藻的手心。

    又忍不住想,真的好敏感,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吗?所以别的感官特别敏锐……

    怎么连接吻都能濆……

    待掌心的甜水被清理得差不多,霍斯言才一脸回味地搂过虞藻:傻宝宝,这不是尿裤子。??[”

    “那……那是什么?”

    虞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特别累,尤其是嘴巴,酸胀极了,好像有人在扯他的舌头吃。

    不仅是嘴巴,浑身也是酸酸的。

    难道因为他睡姿不好?

    他喜欢侧着睡,因为看不见、没有安全感,睡觉时必须要抓着抱着点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浑身酸麻,尤其是屁股那儿,麻得颤抖不止。

    是不是因为睡相不佳导致的肌肉酸胀?

    虞藻顶着一张迷糊湿红的小脸,人还没清醒,便开始运转大脑思索问题。

    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反而把自己弄得愈发困惑。

    睡一觉起来,满屁股水。虞藻晕头转向的,问对方,对方也不回答。

    他扒拉着“陈迟”的手臂,细声细气地问:“到底是什么呀?”

    意识恍惚间,虞藻也记得先将面庞埋进对方胸膛,鼻翼翕动。

    小脸严肃地嗅了半天,确定是陈迟的味道,直接黏糊糊钻进怀里。

    “粘人精。”霍斯言指腹并起、轻轻蹭了蹭,“也黏。”

    虞藻听不懂。

    睡醒没多久,起床气先行发作。他在霍斯言怀里拱拱蹭蹭半天,胡搅蛮缠地咬了一口:“好困!”

    霍斯言任由虞藻咬,对此无礼行为,非但不管束,反而很纵容。

    他揉着虞藻的后脑:“小藻的牙齿真整齐。”

    脖颈附近一圈牙印整齐漂亮,霍斯言越看越喜欢。

    霍斯言与其他男人说好一人十五分钟

    ,每人花十五分钟陪虞藻睡觉,但前提是,虞藻没醒。

    这才大约十分钟,虞藻醒了,接下来排队的人白排。

    等霍斯言将虞藻抱出去吃饭时,一群男人跟吃了炸/药似的,不爽又不甘,如同怨夫一般,幽幽地看向虞藻。

    虞藻眼睛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周围人很多。

    他反应过来房子里不止一人,可现在他被面对面抱在怀里、像小宝宝一样。

    面上烧得慌,他伸手扯扯对方袖子,小小声说:“这么多人呀?”

    如今,霍斯言模仿陈迟的声音,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嗯。”他道,“齐煜明薄寒他们都回来了。”

    语气稍顿,他看向一旁急切又焦急的司瀛,淡淡地添了一句,“司瀛也在。”

    虞藻愣了愣:“司瀛?”

    “我的上司。”霍斯言解释。

    虞藻想起来了。

    他都要忘了司瀛……

    司瀛:“我们集团是具有人文关怀的集团,陈哥受了伤,我来关心一下他。”

    眼睛却直勾勾盯住虞藻。

    虞藻:“喔。”

    下属受伤,上司来慰问下也很正常。

    虞藻抬了抬手臂,不小心碰到霍斯言的手臂一侧,霍斯言闷哼一声,他这才想起对方身上有伤。

    “是不是很痛?”

    陈迟的手臂受伤后,他摸过伤口,十分狰狞。

    上次他又摸“陈迟”的伤口,伤口居然撕裂了,都是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好。

    “抱歉,让你担心了。”霍斯言懊悔道。他不该出声,也不该让虞藻担心的。

    他揉了揉虞藻的后脑,“我没事,先吃饭。”

    封景已做完一家子的饭菜。

    餐桌上,每个人抢着给虞藻夹菜,霍斯言不干涉。

    能让虞藻多吃几口饭菜,是他们的本事。

    他不能这么小家子气,更不能太过善妒。

    这是他跟陈迟学的。

    于是,这群男人自己没吃多少饭菜,光顾着喂虞藻吃。

    虞藻这边一口、那边一口,跟开盲盒似的,根本不知道下面一口是谁的。

    等虞藻吃了个半饱,霍斯言才渐渐抛出这个话题:“小藻,我们换个房子怎么样?”

    咀嚼的动作暂停。

    虞藻不解道:“为什么要换房子?这个房子租期还没到吧?而且这里这么便宜……”

    “租金可以月付,我们当时交了一个月房租,也差不多快到期了。”霍斯言解释,“现在我不是涨工资了吗?我想换一个环境比较好的房子,这里周围治安太差、又过于荒芜,交通也不太方便。”

    “我看了一个新房子,是带小花园的别墅,我们不是还养狗了吗?到时候你可以和耶耶在花园里晒太阳。”

    虞藻眉梢飞扬,又迅速落下。

    “我们有这么多钱吗?”

    陈迟现在涨工资了不假,但京州房价贵,更别提靠近中心区域的房子的租金,高昂到惊人。

    别墅,还有小花园,地段又好……价格自然低不到哪里去。

    除去日常开销、每个月固定寄回老家的钱,还有部分需要攒下的钱……

    恐怕根本支撑不起过高的房租。

    但那只是对陈迟而言。

    现在在虞藻眼前的霍斯言,最不缺钱。

    霍斯言看了司瀛一眼,司瀛马上会意:“没事儿的小藻,那个别墅是我的,租金好商量。我舅舅说了,陈哥工作特别努力、特别上进,而且你这么漂亮,租金免费都没关系……当然还是要象征性收一点的,你们给个物业费就行。”

    “反正我这房子也闲置着,平时没人住,空着也是浪费,不如让你和耶耶住。”

    司瀛的话有点颠三倒四。

    陈迟工作努力,和他漂亮有什么关系?

    虞藻不理解,但很心动。

    谁不想住大房子?

    但虞藻好不容易熟悉这里,让他换到新环境,他犹豫又纠结:“可是,要换地方住的话……我有点害怕。”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的人,通常会害怕更换新环境。

    新环境代表未知,要重新熟悉当地规则。

    虞藻好不容易摸清森和小区的布局,还有房子路线,现在的他,就算看不见,在盲杖的帮助下,也能在小区、房子内来去自如。

    在房子里,他不需要盲杖,都能准确无误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如果搬家,他又要重新熟悉环境。

    眼睛看不见的他,极其害怕改变。

    霍斯言知道,所以才跟虞藻商量。

    “我们循序渐进,一点点熟悉,怎么样?就像散步一样,今天待半个小时、明天四十分钟,再在附近逛逛。等你熟悉之后,我们再搬家。”

    “这样可以吗?”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栋别墅,我们再看新房子。”霍斯言握住虞藻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小藻,我现在有一点能力,我想让你住更大更漂亮的房子。”

    也想给虞藻提供更优质的生活。

    但这些只能慢慢来。毕竟现在的“他”,不是呼风唤雨的总裁,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霍斯言已经想好了,等过段时间,他再和虞藻说,他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公司发了奖金。

    所以可以首付买下房子。

    当然,房子是全款的,名字也会单独写虞藻一个人的名字。

    他只需要哄着虞藻签字就可以。

    虞藻眼睛看不见,也有这个好处。

    他可以在不知不觉间,让虞藻拥有许多资产。

    霍斯言静静等待虞藻的答复。

    最终,虞藻还是抵不住小花园的诱惑,慢吞吞地点了点脑袋。

    他肯点头,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森和小区太过邪门,他们自己

    倒是无所谓,就怕虞藻出事。

    虞藻看起来身子骨就弱,从小生病,很容易招惹脏东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霍斯言带了瓶上好红酒,也算是给齐煜明等人一个见面礼。

    空手上门,总归说不过去。

    这瓶红酒现在才开。

    木塞打开后,醇香丝滑的酒水倒入醒酒器中,漾开上扬卷曲的波浪。

    司瀛说:“这是我舅舅从酒庄里带来的,用赤霞珠葡萄酿造,小藻,你要不也试试?”

    虞藻嗅觉敏感,瞬间闻到诱人的酒香。

    “要!”他扒拉着霍斯言的手臂,缓缓仰起粉扑扑的面庞,“也给我喝一点点嘛。”

    他想尝个味道。

    虞藻的眼睛虽然无神,却总是蒙着一层水润光泽。

    霍斯言一侧头,便看到这张漂亮脸蛋迎着吊灯微光。

    “那当然要听你的。”霍斯言说这句话时十分自然,就像在说什么事都要听老婆的。

    霍斯言不敢给虞藻倒太多,只拿小杯子盛了一点儿。

    虞藻酒量确实一般,他低下头,红肿饱满的唇肉压着透明的玻璃杯沿,小小啄了一口。

    他脸色骤变。

    眉尖蹙起、鼻子皱皱,想吐,又觉得餐桌上吐酒很不讲卫生,只能扭曲着五官将酒水强行咽下。

    咕咚一声,他吐出一截红肿湿热的舌,斯哈斯哈半天。

    一群男人看着虞藻满面绯色、喘气声不绝。

    满桌佳肴失去吸引力,所有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

    虞藻似乎察觉到他们都在看他,也没有动碗筷的声音。

    他傻乎乎地抬头:“你们怎么不吃了?”

    薄寒答非所问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换裤子了?”

    他用他本来的音色问。

    霍斯言解释:“之前湿了。”

    湿……了?

    虞藻皱起眉,面庞严肃地纠正:“不是尿裤子的那种湿,是流汗的湿。”

    却不知,他这种说话,更加惹人遐想。

    他们就知道,霍斯言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香香软软的虞藻睡在身边、又不省人事,这种情况下,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霍斯言这种疯子,一定把持不住。

    居然把小寡夫玩得换了条裤子。

    他们不甘嫉妒的同时,又讥诮地瞥了眼霍斯言。

    不过……就十分钟?

    每个人轮流照顾虞藻十五分钟,但还没满十五分钟,霍斯言就抱着虞藻出来了。

    可不就是十分钟不到。

    他们淡淡地收回目光。

    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一口红酒下肚,虞藻只觉口感辛辣,可过了一会儿,他抿出几分丰富的滋味。

    果香浓郁、口感厚重,味道有点儿奇怪,但似乎,也还不赖。

    虞藻拿酒杯,却被拦住。

    霍斯言用陈迟的语气劝说:“小藻,还是别喝太多酒了,你身体……”

    虞藻酒量的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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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嘴馋,不让他喝他想喝的,他不开心了。

    偏过头,不搭理霍斯言,转去拉齐煜明的胳膊:“齐煜明,我还要喝嘛。”

    可惜他拉错了人。

    他拉的是司瀛。

    霍斯言看了司瀛一眼,与看虞藻时的柔情温和不同,看司瀛时,目光充满上位者的不怒自威,以及长辈对晚辈的施压。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司瀛拒绝。

    虞藻不会喝酒,赤霞珠红酒口感浓烈、度数较高,喝这么多,等会头疼怎么办?

    但司瀛哪敢拒绝虞藻。

    他讨好虞藻都来不及,急忙从醒酒器倒出红酒,不敢倒多,紧张地喂给虞藻。

    柔软红嫩的唇瓣在他眼前分开,含住玻璃杯边缘。

    司瀛手心冒汗、心脏怦怦直跳,又结结巴巴道:“小藻,我……我是司瀛。”

    “喔……”虞藻不在意,不就是认错人吗?

    两杯酒下肚,虞藻已然晕乎乎。

    他舔了舔唇瓣残余的酒液,没注意他人的目光暗下、直直盯住他的唇。

    静谧的环境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喉结滚动声响。

    要是有第三人在场,便能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多个男人目光直白地盯住一个方向,小男生靠在椅背上,满面潮红、眼尾湿润,不知道是不是被热的,嘴唇与唇周尤其红艳。

    饱满红嫩的唇微微分开,呵出一团裹挟酒水的甜香。

    浑然不知危险逼近。

    单纯天真的神色,如同被狼群包围的弱小动物。

    “好好喝……”

    这种微醺上头的感觉十分奇妙,虞藻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他动作迟钝地抬起手臂,身体却歪斜了一瞬。

    自四面八方伸出大掌,分别错开位置,分别扶住他。

    “我还想喝……”

    不能喝,却非要喝。

    微醺不够,非要把自己灌醉。

    他们神色无奈。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不敢说“不”。

    他们哪敢拒绝这个小祖宗?

    他们只能重新倒上红酒,不过不敢倒多,每次只敢倒一点儿,让虞藻抿一小口。

    绯色湿润的唇瓣,若有若无地碰着玻璃杯边缘。

    虞藻连坐都坐不稳。

    肩膀需要人搀扶,一只大掌抵在下巴作为支撑,前方再有一人握着酒杯、喂着他喝……

    前后左右都有男人围绕,风格各异。

    身穿休闲运动服的男大学生、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这时候的虞藻倒是乖巧,双膝紧紧并拢,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面庞接着酒水。

    被红酒浸透的嫩唇湿润饱满,浮着潋滟水光。他仰起头,这边喂了一口,有人问他:“我是谁?”

    “嗯?”

    虞藻迷迷瞪瞪地睁大眼,想看清、然而他的眼疾无法让他达到目的。

    他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你是……”虞藻迟钝地思索,才道,“你是司瀛?”

    “猜错了。”随后,虞藻被捏了捏脸肉。

    似乎是猜错的惩罚。

    虞藻撇了撇嘴,怎么还捏他呢?

    他生气地抖着睫毛,侧头要咬对方的手,又有酒杯送到唇边,喂了他一口。

    又问:“我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

    虞藻这次思索的时间有些长,他隐约意识到,喊错名字会有惩罚。

    大约过去十数秒,他才翘着湿漉漉的睫毛,试探性报出一个人名:“你是……薄寒?”

    “猜错了。”他捏起虞藻的下巴,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重重蹭了蹭虞藻的下唇。

    “呜?”

    虞藻咬了对方一口,却没怎么用劲儿。

    只是催促着,他还想喝。

    红软的舌尖微微从齿尖探出,却发现没有酒了。

    又有人问:“我是谁?猜对给你喝。”

    还捏了捏他的脚趾。

    虞藻恼了。

    之前就算了。他猜错人才摸他,现在他还没开始猜,怎么惩罚先来了?

    居然捏他的脚。

    “你……”

    虞藻重重地往前踹了踹,又恶狠狠地踩了踩,这才解气,轻哼一哼,“你是坏狗。”

    “猜对了。”

    沙哑的声音浸满愉悦,“小藻好厉害……”

    “好会踩。”

    飘荡在房间里的陈迟握紧双拳,却无能为力。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虞藻明明猜对了人、也说对了名字,他们怎么还对他动手动脚……

    可更让他忧愁的是,虞藻好像真要搬家了。

    因为谢珩的缘故,陈迟的活动范围只有森和小区。

    如果虞藻搬家,他们岂不是没办法见到虞藻了?

    虽然霍斯言嘴上说循序渐进,但万一他们不信守承诺,当天把虞藻带走,虞藻也没有办法。

    陈迟只能祈祷,祈祷他们别那么快搬走,多给谢珩点时间恢复能量。

    不能坐以待毙。

    谢珩自言自语道:“我想想办法……”

    ……

    由于虞藻喝太多,他晚上一直在闹腾。

    他不耍酒疯,只是粘人,外加脾气格外大。

    别人耍酒疯是说胡话,他耍酒疯是耍小脾气。

    一屋子那么多男人,被他跟狗一样骂。

    虞藻还认错了人,把齐煜明认成耶耶。

    他抱着耶耶的腰,含糊不清道:“耶耶,你怎么这么大啦?!”

    被认错的耶耶焦急摇尾巴:“汪汪!”

    我才是耶耶!

    齐煜明也不吭声,更不提醒

    ,任由虞藻这么抱着他。

    然后……

    耶耶,抬爪。”

    齐煜明将手搭在虞藻掌心。

    虞藻满意点点头,又继续调/教小狗:“耶耶,坐下!”

    一边的耶耶光速坐下,挺直腰板、十分骄傲:“汪汪!”

    齐煜明跟着坐在虞藻眼前。

    虞藻眉眼弯弯,伸手摸了摸齐煜明的脸,又奖励似的拍拍:“今天耶耶是乖狗狗。”

    齐煜明喉结滚动。

    他知道这样不对。

    但凡有点自尊的人,也不会在被当成狗一样训的过程中,获得快意。

    可是,虞藻的手拍的他……真的好爽。

    第二天,虞藻难得早起。

    封景短短时间内掌握厨艺,他戴着围裙,冒了个头:“宝贝,早安。”

    “你等等,我给你做早饭。今天早餐想吃什么?”

    虞藻迷惑地揉了揉眼睛:“你不上班吗?”

    最近陈迟怎么这么闲?

    封景脸色僵了僵,胡乱找着理由解释:“最近不是很忙。”

    虞藻:“噢。”

    他没多问,只是打哈欠。

    虞藻往沙发上一瘫,拱拱蹭蹭半晌,倏地抬起小脸:“耶耶去哪儿了?”

    “齐煜明带他去散步了。”封景模仿陈迟的声音,温柔地喊,“宝贝,今天的你真漂亮。”

    虞藻翘了翘睫毛。

    “陈迟”怎么一会油腻一会正常一会正经?

    说耶耶,耶耶到。

    玄关传来开门声响,齐煜明遛狗归来,满头大汗。

    耶耶看到虞藻,高兴地摇起尾巴,微笑着狗脸奔来,扑进虞藻怀里。

    带的虞藻往后一靠。

    目睹一切的陈迟,满脸柔和与幸福。

    幸好他当初去了宠物店,为这个家带来了耶耶。

    有小宠物陪伴的虞藻,明显外向了很多。

    陈迟想伸手碰碰虞藻,无形的手从虞藻身上穿过。

    他失落地看向手心。

    “哎呀!耶耶你好重!”虞藻抱了抱耶耶,大致感受了一下大小,“你怎么长大了这么多呀?”

    “汪汪!”

    最近一直有努力吃饭。

    要快点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保护柔弱漂亮的小妈妈。

    虞藻温柔地摸耶耶狗头,夸奖耶耶好乖。

    他没注意到,耶耶的眼睛突然呆了一瞬,继而缓慢地恢复正常。

    温热柔软的手心抚摸着耶耶的脸。

    陈迟突然发现,他能摸到虞藻、感受到虞藻的体温。

    望着近在咫尺的虞藻,他惊喜地开口:“小藻!”

    这是他原本想喊的。

    可声音一出口,就成了:“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