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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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宫墙,黑漆漆的仿佛看不到尽头。

    姜姒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只知晓一定要离开,她重重的拍打着宫门,拍到手心红肿,浑身失力,却无人回应。

    她靠在宫门歇一歇,待攒足力气再想法子离开。

    远处马蹄轰鸣而至,火光漫天。

    她惊惧不已,想往别的地方跑,可四处浓雾弥漫,她像只无头苍蝇,最终还是落到那些人的手里。

    为首之人,腰佩长剑,面容之上好似覆了一层寒霜。

    她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却能察觉他的目光。

    那样炙热而深沉,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她匍匐跪在地上求饶,姿态极其卑微。

    男人凝视她半响,下马径直朝她走来。

    她瑟瑟发抖想往后退,却被他有力的臂膀禁锢住。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禁锢住她的身体,语气微凉:“姒姒,这是要去哪?”

    她没敢开口。

    男人突而笑了,一把将她抱起,宽大的袖口遮住了她半张脸:“孤说过,敢逃就砍掉你的手脚。”

    姜姒面色煞白,冷汗淋淋的看着他:“不……不要……”

    男人没有应声。

    骏马很快停在一处宫殿,殿内跪了许多侍女和内侍,她被男人死死的抱着,无人敢看。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酷刑,姜姒已然有了自尽的心思。

    待男人将她放在地上的那一瞬,姜姒迅速取下头上金钗抵近脖颈,须臾,便被男人打落在地。

    “姒姒,你太不乖了。”

    语调温柔而微微上扬,姜姒神色一颤,像听到什么惊恐之音,吓得节节后退。

    男人哼了一声,将她困在床榻之上,用红绸绑住她的手脚。

    “放开我……”

    她的声音被唇舌堵住,呜呜咽咽发不出声音。

    很疼。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疼。

    姜姒觉得身体被拆了一遍后,又重新捏在一起,如此反反复复。

    温热的唇息贴在她的脖颈,而后捏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她微睁眼帘,低声哀求:“不要……”

    “孤给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以后孤不想再听到你说这句话。”

    “不……”

    男人没管她有多不情愿,又重新覆了上来。

    床帏摇摇晃晃,丝毫不知疲倦。

    姜姒猛然惊醒,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到即便已经醒来,还是能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气息。

    “王姬。”

    换了一身衣衫的如月,面带喜色走了过来。

    “王姬终于醒了,奴婢去叫些吃食。”

    姜姒大汗淋淋,疲累不堪,淡声道:“备水,吾要沐浴。”

    如月这才发现她耳边鬓发已然湿了,福了福身:“诺。”

    泡了许久,姜姒才回过神来,昨日她突然在马车晕倒,也不知后来发生何事,天子有没有怪罪于她,还有周暮春,以往每日他都会侯在门口,今日却不见踪迹。

    如月眼眶含笑:“昨日仪式盛大,诸国中唯有王姬一人有此待遇。王上体贴王姬一路困乏,故命人送王姬来此歇息,听闻王姬身子不适,还特意让孔梵神医为王姬诊脉。”

    孔梵的大名六国皆知。

    其与班若师承洛申,据说医术出神入化,能白骨生肉,将人起死回生,被世人称为神医。

    只不过二人观念不和,早已分道扬镳,班若云游四海,孔梵则留在齐宫侍奉天子。

    没想到天子所用神医竟被派来为她医治。

    “周内官何在?”

    “周内官为王上近身内侍,昨日面见王上后,便未归。”

    姜姒眉头蹙起:“莫不是吾的缘由……如月,可请宫人打探一番,若周内官出事,吾寝食难安。”

    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不愿周暮春因此而被王上怪罪。

    如月轻声安慰:“王姬莫怕,奴婢一早就命人去打听消息,如今还未归,王上如此看重周内官,必定无碍。”

    实则王上照料王姬一整夜,若不是多日没有临朝,必不会弃王姬不顾。

    朝堂之上,众人议论纷纷,随后吵闹之音愈来愈大。

    “王上,王申这老头所言没有道理。要我说直接干它就是,何必再休养生息。”

    “刘颇所言实在粗鄙不堪,五国已被大齐掌控,各王也成了诸侯之王,一言一行皆在王上掌控之内,而大齐征战数年,百姓、军队都受此累,此时若是再征战,怕人心不服。”

    “不服那就杀。”

    “刘将军除了这个杀字再无其他可言?”

    “我们大齐家大业大,有何可怕?”

    “唉,我与此等冥顽不灵之辈无话可说。”

    “王申老头,你说什么呢?”

    站在最前方之人便是大齐丞相,亦是百官之首张随,他轻咳一声,扬声道:“二位切莫喋喋不休,不如听听王上的意思?”

    高位之上,玄衣纁裳之人,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众人。

    “可是吵够了?”

    天子威严,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

    “去岁之秋,大齐得以一统天下,孤以诸侯国之礼对五国国君,征战多年,大齐乏累,如今正是养兵蓄锐之时,谈何再战。

    去岁之冬,孤设郡县制,完善大齐律法,统一文字及钱币,更是制定土地私有,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如今已过去几月,孤说的这些才进行半余,诸官有何感想?”

    朝堂之内,安静如斯。

    天子又道:“孤体谅诸位辛劳几载,特命诸位无事不入朝堂,而今见诸位神采飞扬,想必是休息够了。

    既如此,孤说的那些,一月之内实施完毕,否则该罚的罚,该怪罪的怪罪。诸位以为如何?”

    张随扬声道:“王上所言极是,臣羞愧万分。”

    “今日有奏便奏,无奏便退朝,孤不想听诸位吵闹。”

    “臣无事禀!”

    “臣无事禀!”

    “……”

    商阙捏了捏眉骨,心中颇为烦躁,姜姒哭了一整夜,叫也叫不醒,孔梵施针后才有所好转。

    她幼年受了颇多挫折,身体本就虚弱,这些年虽有孔梵调养但他依旧放心不下。

    “王上,丞相到了。”

    商阙靠在椅背上,笑吟吟的望着他:“这些时日,丞相辛苦了。”

    “王上再不归来,臣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张随长叹一口气,“诸位将军一个赛一个嗓门大,诸位文官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整日吵吵闹闹,不瞒王上,臣已经几月没睡过好觉,人都瘦了好些。”

    数月前,商阙只身前往陵城,张随虽忧心但知晓王上绝不会弃天下于不顾,便专心代其处理事务。

    而今总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