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昨晚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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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子今夜真是大胆极了,穿了那样暴露的衣服来找她不说,自己睡觉时竟还脱光了,他就不怕她突然进来,抑或是出现了坏人?

    他是不是对这儿太放心了?

    箫澜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默不作声把他两只柔软白嫩的手臂拉出来,露出半截,皓玉般的腕节交叉在一起,用他丢在地上的衣服缠了几圈,最后绑在床头的栏杆上,结结实实,轻易挣脱不了。

    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沉睡中的岑珠动了动,最后竟主动朝她凑了过来,脸颊贴在她的腿上,像只小猫般磨蹭。

    箫澜绑好,轻拍了拍小公子柔软的脸颊,把门窗关好,转身离去,一夜无梦。

    ——

    翌日,天色初蒙,箫澜听到了从小公子房内传来的呼叫声,着急惊慌地,“箫澜!”

    “箫澜!”

    箫澜慢悠悠起了床,却不去他那儿,也没吭声,安静地拐出房门去洗漱。

    屋内,惊慌失措偏又无法挣脱的岑珠快哭了,“箫澜快过来呀!”

    他一觉醒来,发觉两手没了知觉,抬头一看,竟是被绑在了床头,而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衣服是他自己脱的,因为实在不想再看见,想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再换,可又是谁抓着他的手绑在床头?

    岑珠下意识觉得是箫澜,着急又生气。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没穿衣服呢。

    这下当真是完了,出了昨夜的事情不说,他还被箫澜看光了,怎么办啊!

    岑珠羞耻得快哭了。

    那头,千呼万唤后,箫澜终于出现在了岑珠房门前,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随后推开,倚在门边,“什么事?”

    岑珠早在她进来之前就用脚尖勾着被子把自己裹住了,见箫澜终于进来,急道,“你快帮我解开!”

    箫澜没动,他顿时眼里冒泪花,“快来呀!”

    “你绑我干什么。”

    箫澜直起身,眉头微蹙,“胡说什么。”

    “我没有绑你。”

    岑珠下意识反驳,“不是你是谁?”

    “快给我解开!”

    箫澜皱着眉头不说话,神色凝重,岑珠见她这般模样,手腕挣扎的动作渐渐停顿,不敢置信,“当真不是你?”

    箫澜微摇头,岑珠失声,“那——”

    “昨夜……是谁?”

    他似乎被吓傻了,含着泪傻傻地看着箫澜,连肩上的被子滑了一半都没有反应。

    箫澜朝他走出一步,岑珠惊醒般往后缩了缩。

    不是箫澜,那是谁?

    是哪个登徒子?又还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岑珠不敢想,只觉得崩溃极了,泪水渐渐上涌,呆呆地从眼眶里滑落,“吧嗒”一声砸在光裸的手臂上。

    微弱的动静像是某种信号,岑珠忽而大哭起来,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汩汩的,把脸颊浸湿一大片,“怎、怎么办……”

    他呜咽道,“我被看光光了……”

    肩上的棉被又滑下一段,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他没空理会,把脸埋在还被绑着的手臂上,呜声哭咽,像是天塌了下来。

    箫澜没料到他反应会这般激烈,眉心一跳,抬步走到他身前,“不会。”

    岑珠倾身,把脸埋在她腰间,泣不成声,“你、你昨夜……为何没来?”

    “……你也不知道吗呜呜呜……”

    滚烫的泪珠一股一股地涌出,把箫澜腰间的布料浸得湿热,激起一阵颤栗。她伸手去解他腕节上的衣服,“昨夜谁来?”

    岑珠摇头,箫澜又道,“你身上的衣服,别人脱的?”

    岑珠又是摇头,哭咽道,“我、我自己脱的……”

    “可不知谁来,绑了我。”

    衣服绑得不算紧,但还是把岑珠的手腕勒出了两道红痕,箫澜解开衣服,揉了揉他绯红的腕节,“你为何脱衣服?”

    岑珠哽咽道,“因、因为太丢脸……我不想看见它……”

    “可怎么会有人来。”

    他又埋头到她腰间,低声呜咽,“怎么办……”

    箫澜擦他眼角的泪,“不许哭,没人看见。”

    哭得这么厉害,早知方才不吓他这一回。

    岑珠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哪儿会相信,一时间泪涌得更厉害了。

    “……”箫澜给他擦了许久泪都不见停,许久垂下眼,目光落在岑珠哭得泛红的脸颊上,微顿,坦白,“是我。”

    “昨夜过来的人,是我。”

    岑珠摇着头表示不信,箫澜拉起他的手,又捞起那件衣服,如同昨晚般,在他手腕交叉处绑了个一模一样的结。

    岑珠似乎又傻了,怔怔地看着她,半晌过去,嗓音微弱,“……当真是你?”

    箫澜“嗯”了声,指尖翻飞间又迅速把衣服解了,“长记性了么?”

    她神色严肃地看着他,“就算是在家里,往后也得小心些。”

    “这一回是我,下一回就不一定了。”

    岑珠仍是怔怔地看着她,半晌竟又落了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砸下来,哭道,“你混蛋!”

    他甩开她的手,哭得比方才更伤心了,嗓音带着明显压抑不住的哭腔,“你骗我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要吓死了。”

    “你怎么能这么吓我呢?”

    “我还以为……”他重重哽咽了一声,“我还以为我不干净了。”

    “你真坏……坏透了……”

    “再也不喜欢你了呜……”

    箫澜伸手去擦他指缝间涌出来的泪,可才触碰到便被他躲了过去,“走开!”

    他哭得几乎呼吸不过来,箫澜不得不给他顺气,又强硬地拉下他捂着脸的手,“停下,不许哭。”

    岑珠挣脱不开她,泪眼模糊道,“看我那么害怕的样子,你是不是高兴坏了!”

    箫澜绷着脸,“没有。”

    岑珠抽抽嗒嗒地,“不信……你真坏……真讨厌……”

    箫澜眉头紧蹙,“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岑珠不答,箫澜于是松开他纤细的手腕,“昨夜——”

    她顿了一顿,语气淡淡道,“昨夜你喝醉了,穿了这样的衣服来找我,可还记得?”

    她面无表情地提起了手中单薄的纱衣。

    岑珠不看,也不回答,只垂头滴滴答答地掉眼泪。

    箫澜继续道,“我叫你回去,你偏不回去。还咬我、亲我,可还记得?”

    岑珠咬住了唇,依旧不回答。

    “我送你回屋睡觉,半夜担心你,过去看你,却见你脱了衣服睡得舒服。”她的嗓音冷了些,“你把我当什么。”

    “我不是任你撩拨的,”她定定看着他,“这儿也不是岑府。”

    “没有时时刻刻守护你的护卫,也没有任你差使的侍从手下。”

    “你至少该有些防备之心。”

    “昨夜是我来的,没看你,也看不见,只是绑了手。”

    “可你能确定,若有旁人——还会只是绑手吗?”

    “可……”岑珠吸了吸鼻子,带着黏滞的哭腔,鼻尖发红,“你也不能这么吓我呀……”

    “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不听话,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他忍不住再次抹了抹眼泪,“可你不能这么吓我……”

    “我吓坏了……我以为真的是旁人。”

    箫澜确实理亏,“这事我确实欠考虑。”

    她顿了顿,“对不起。”

    “可——”她直直看向他,“是我你就不介意?”

    岑珠噎了一下,“才没有!”

    似乎心虚,他声音变得大了些,“当然介意!”

    “谁……谁都不能那样。”

    箫澜“哦”了声,又道,“那昨夜亲我的事情,你要怎么算?”

    岑珠脸色羞红,“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当没发生过。”

    箫澜眉梢微抬,岑珠受不住她的眼神,咬了咬唇,“我昨夜喝醉了。”

    “反正你也把我看光了,扯平!”

    “我可没看你。”箫澜顿了顿,“不过……”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

    岑珠下意识低头,只见裹在身上的棉被不知何时散了一半,露出自己没有遮掩的半边身子,他愣了一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箫澜怜爱地伸出手,把棉被向上拉了拉,“现在确实要看光了。”

    “扯平。”

    岑珠脸色刷的一下红透了,猛地背过箫澜,把整个人都埋在被下,羞得拳头紧握,不敢看她。箫澜心中好笑,站起身子,临走之前拍了拍他埋在被下鼓囊囊的脑袋,“赶紧起床。”

    被下,岑珠死死捂着耳朵,眼眸紧闭,不愿听不愿看,当真是希望原地消失,直到箫澜走了好一会,他才裹着被子爬起来,跑到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包裹前,翻出干净衣服,急急忙忙套上。

    往后……往后他再也不敢脱衣服睡觉。

    因着这个教训,他穿得严严实实,连脖颈都捂得紧紧的,又把自己检查了好几遍,好久才鼓起勇气打开门,探出脑袋,四处瞅瞅。

    很好,箫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