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秦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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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总觉得,林韫这几天在躲着他。

    她清晨还是正正常常地与他吃饭,上午溜达溜达浇浇花,还去宫里见了几回池南雪,有时候还上街去神神秘秘不知道干什么。

    只是最后一个活动总是躲着他的。

    谢珩总算在一日中午堵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林韫。

    “阿韫。”他把手撑在门框上,整个人堵在门口。

    林韫皱了皱眉,她往左迈一步,谢珩就跟着迈一步,她往右迈一步,谢珩又跟着堵一步。

    “干嘛。”她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谢珩抿了抿唇,垂眸看她,声音放的又低又沉:“怎么了?”

    “没怎么,你让路。”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谢珩大刀阔斧地往门口一堵,跟个无赖似的,偏偏林韫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打吧,她现在有伤在身,怕是伤口又得裂。不打吧,她还不痛快。

    “你先让开,我回来再跟你说。”

    她今天下午要去拿消息。那个组织极其隐蔽,连人都不见,只约好了放消息的时间地点。若按照此时间,就是那人前脚刚走,林韫后脚就到。若是马虎了,消息可能就不翼而飞。

    所以她现在有点急。

    “不行。”谢珩又使出了往日最好使的那一招,但是每次都能放松下来的人仍然微微蹙着眉。

    “谢珩。”她声音平平,“我现在有事,回来再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看见他总能盈着盈盈笑意的眼里无波无澜,唇线也绷着。

    谢珩僵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让开了门。

    她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回头。

    ……

    当年丞相府被抄了家,株连九族,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充了国库,顶了四次大战军需。

    百姓对苏正德怨声载道,痛恨不已,铸其跪像于庙堂前,时时遭人唾骂。

    林韫按照给定的地点,到了郊外的一处庙宇。

    庙宇隐在山林之间,一片幽静,钟磬声悠扬,让人心神宁静。

    这是间不大的庙宇,香火大概也不算旺盛,她走了许久才闻见香火味。

    “女施主,可是要上香?”老和尚双手合十。

    “我来寻人。”

    说完,林韫走向后院,从一个巨大的石磨底下取出一张纸条,睫毛微微颤动。

    她把纸条团于掌心,闭着眼舒出一口气,心里滋味有些复杂。

    消息已经拿到,林韫也不多耽搁,却去了京城里香火最盛的一处庙宇。

    苏泠正在那座庙里出了家当了尼姑,日日常伴青灯古佛,只是那座庙,正是铸了她父亲跪像的那一座。

    林韫没去打扰,只是问了主持之后,默默在门口看她敲了会木鱼,确认消息的确为真。

    苏泠跪在地上的身形瘦削,一身袈裟,双目微微闭着,念念有词,半点看不出世家大小姐的模样。

    她未曾经历过苏正德之事,但从史书中也知此人可恨,但是林韫一向不喜欢迁怒和引申,故而对于其女结局,也是有几分唏嘘。

    听闻当年这姑娘艳绝京城,才气逼人。

    张熙鹤一向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托了她只为寻得一丝音信,想必苏泠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信鸽飞远,她收回目光。

    “客官,前几日您问过的祛疤膏到货了,您看您还需要吗?”

    掌柜殷勤的问候声拉回了林韫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一处药铺门口。

    看着他掌心的那个小瓷瓶,林韫蓦地笑了笑,温声:“不必了。”

    ***

    谢珩今日哪也没去,在院子里规规矩矩等到日落西山,才见那道挺拔的身影进了院子。

    今日冷锅冷灶,没了院子里熟悉的饭香,林韫还有些陌生,怔了怔,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阿韫。”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林韫猛然抬头,那人还是一样的清隽好看,影子在地上拖的有些长。

    “今日出去吃,我得了些线索,去见个人。”他说。

    在自己未察觉的时候,林韫的肩线莫名地松了下来,她听见自己应了一声,又问他什么时候走。

    “不急。他可能要晚会才能到。”

    说话间,他又朝她走了几步,“在这之前,你先把中午答应我的事情说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吗?”

    谢珩最终在她身前站定,影子投在她身上,神情却略带紧张。

    “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而不是像这样闷着。”

    他声音清冽,字字句句都是认真,林韫鼻尖无端地酸了酸。

    “你觉不觉得,我们该好好冷静冷静,想想我们彼此到底都想要什么。”

    她抬起头,迎着他有些期盼的目光开了口。

    “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他满脸难以置信。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思考了一下,“谢珩,你为什么喜欢我?”

    夕阳下,她迎着光仰头看他,睫毛微微动了两下。这个人眼神里带着委屈和惊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于是她微微闭了闭眼睛,躲开了那道火一般的注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什么负心汉一样。”她实在有点抵不住这个氛围,随口说了一句。

    “你可不就是个负心汉。好端端的为何要……”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她半点不让。

    谢珩心头无端地慌乱,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今天他们的谈话没有让林韫得到她预料之中的那个答案,他们就一定会分开。

    可是他半点都不想。

    于是他拉着人在院子里坐下,上了茶水才慢慢说:“因为你很特别,你太特别了,阿韫,你与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你能拿的起最利的剑,打得了最完美的仗,也能同情世间疾苦。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将军。”

    林韫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能被这样夸赞,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不过她心情仍然有几分复杂:“这听起来,更像是挑选副将或者兄弟的理由。”

    “我还没说完。”他双臂撑在桌上,目光灼灼,“我第一次见一个女子竟然有这般功夫谋略时,只是震惊,可是当我看见你满身伤还不肯放下剑,看见你永远冲锋陷阵在最前方,但是男女终究不同,你肩膀比他们窄了那么多,看起来也比他们娇小了那么多,却担得起如此大的责任,抗的了如此多的事情。”

    “我就开始心疼你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这一心疼,就慢慢变成这样了。”

    林韫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想让百姓过的好一点罢了。”

    “谢珩,即便我与你在一起,或者与你成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