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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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的时间点掐的极好。

    圣上身体略好了些,强撑着批的第一封奏折,就是谢珩递过来的。

    “放肆!”他一把把奏折摔在桌上,咳嗽声剧烈。

    “传……传朕的令,批捕!”

    于是当谢珩与李文杰在闻府对峙不下的时候,宫里的人快马加鞭,送来了批捕令。

    “如何啊?李郡守?”

    圣旨到,院子里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闻贺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最前面手捧明黄圣旨的那个人。

    他喊了那么多天的云哥,又从他手里得了把琴。

    结果他竟然是谢大将军。

    还是专门来抓李文杰的。

    反转太多,他脑袋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如果他再知道劫狱那位是林韫的话,估计要当场撞墙了。

    不止是他,很多来参加清谈会的文人都是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难怪他见到闻府来兵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敢情人家就是将军。

    第一天就唾沫横飞地跟谢珩骂了他本人半天的,这时候已经缩着脖子到人群后面当鹌鹑去了。

    闻贺拖着从李文杰被押进闻府起就宕机的脑袋,上前几步走到刚站起身的谢珩面前,腼腆地问:

    “这里还有我什么事吗?”

    谢珩看着他清澈迷茫的眼神,宽和道:“你可以走了。”

    于是闻贺拖着步子往府门方向去了。

    过了不大会又慢慢悠悠地回来。

    第一件事就是告状:“云……谢将军,府外有人守着,出不去。”

    “你们在外面安排人了?”谢珩看向顾潇。

    “没有。”

    顾潇答他。

    谢珩了然于心,“你安排的人?想做什么?”

    从刚才见到谢珩时就弱了一截的气焰,在看到圣旨时已经被浇的半点不剩下了,此刻的李文杰面如金纸。

    他哆嗦着嗓子:“我……我……”

    “难怪三天两头派人来闻府守着呢,恐怕闹贼是假,借着我们让自己脱身才是真的吧。”

    文人们也都不傻,今日这阵仗一出来,很快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区区虽不才,但也是很高兴来参加清谈会的,没想到……”

    他们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李文杰自己做了孽,竟然还想拿他们来挡住脱身。

    真是罪无可恕。

    “敢问谢将军,李贼犯得是何罪?”

    “目前不能说,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了,诸位自然会知道。”

    谢珩声音淡淡。

    文人们的嘴何等厉害,见谢珩不阻止,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他批判了个完全,只拿些自己知道的事情翻来覆去说,都说的满面愤慨,唾沫横飞。

    李文杰自从投靠了贵人,哪里过的如此憋屈过,当下握紧了拳头,刚才被吓破的胆子隐隐冒了头。

    反正外面那些人也不知道圣旨传来……

    他看着面前一张张愤慨的脸,突然阴恻恻地笑了,惊的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文人往后退了两步。

    “你……毫无悔改之心!”

    文人怒道。

    就在此时,李文杰猛地一挣,拼命往上甩出一枚信号弹,顷刻间,守在闻府外头的府衙兵一齐涌了进来,银白的枪头指着谢珩一干人等。

    “本郡守被贼人挟持,能救出本郡守者,赏黄金百两!”

    话音刚落,谢珩举高了手臂,朗声:“皇上在上,圣旨在此,谁敢不敬?”

    他虽然毫无畏惧,可是那些文人们都有些怕了,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指着的场面!

    “这……”

    官兵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涌上犹疑,动作也顿住了。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李文杰顾不得什么形象,扯着嗓子大喊,“不听本郡守令者,杀。”

    官兵们脸色都难看起来,李文杰在九原城威风八面,训兵极严,赏虽不多,罚却很重。

    若说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

    李文杰捕捉到了他们脸上的动摇,顺势加了把火:“别忘了,本郡守是如何处置逃兵的。”

    这句话的威胁意味更重了,官兵们松懈下来的手又握紧了枪柄。

    “李郡守真是好大的威风。”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众人都忍不住往那处看。

    她一袭素色衣裙,发髻随意挽着,面上不施粉黛,目光却是说不出的凌厉,周身自有一种沉着冷静的气场,让人心生信服。

    “圣上有令,府衙之兵,不可随意处死,你这是公然挑衅法度么?”

    她目光带着轻蔑扫过李文杰铁青的脸色,又看向那群官兵:“诸位,手持圣旨的这位,是武安将军谢珩,大红金线袍的这位,是圣上派来传诏的公公,李文杰欺你们不知圣旨以至,要你们在闻府打杀文人,制造混乱好趁机逃跑,阻碍了圣旨实施,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但若是诸位愿意放下武器,就此离开,我保证诸位职位如常,并且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你们。”

    “意下如何?”

    从她过来,谢珩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这一天多,她都在忙着安顿那日救下的女人和教小女孩射箭,甚至昨晚都没回来。

    他扫过她眼下淡淡的乌青,抿紧了唇线。

    那些官兵因为她的话动摇不已,面面相觑,直到谢珩沉声:“我与她想说的一样,你们自己决断。”

    全场寂静。

    李文杰双目圆睁,“妖言!全是妖言!”

    有文人也忍不住了,默默往谢珩身边蹭了蹭,才敢开口:“哪里是妖言,我们亲眼看见圣旨的。”

    这一句话给所有官兵都吃了定心丸,霎时间,兵器撞地之声不绝于耳。

    “草,老子总算不用受这个窝囊气了!”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可别给他放出来!”

    李文杰拼命挣扎着咒骂,却被林韫一脚踹在膝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闻老爷看着这些变化,腿都软了,颤颤巍巍扶着柱子:“谢……谢将军,老夫先行告退。”

    话音刚落,就被两个人摁住了肩膀,押着回来。

    “谢将军……这是……”

    “闻老爷不必装傻。”谢珩声音很冷,“孰是孰非,走一趟自有分晓。”

    顾潇对着谢珩拱手行礼,先行押人上了囚车出城。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拿了李文杰,一定能对真相更进一步。

    可是顾潇走了,又只剩了他们两人,林韫又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先去收拾一下,我们什么时